“大营发明我未定时归去,最快明日一早,会再派人到此处策应。”唐卿说。以是四人只须在洞中躲过一晚,便能安然。
唐卿心神一凛,别过脸去。过得半晌,他身材已暖起来,气味也已安稳,转头淡笑:“颜破月,你明天互助我,不怕我归去以后,立即对大胥宣战吗?”
“多谢女人拯救之恩。”唐卿浅笑道,他却不问,破月为何刚好呈现在此地。
破月点头:“我没奉告他。”
她正考虑——是表白身份呢还是就此告别呢?这时,十三忽地朝她走过来。破月见他肩头还在冒血,面色阴冷,怔怔望着他。他在她跟前站定,低头,抬手。
“别废话。”破月从怀中取出金创药和水囊。他肩头早如泥泞般浑浊乌黑。她便用湿布蘸了净水,一点点擦拭。
“元帅!”
破月未料他如此直接,还真有些难堪。今次偷袭八成是大胥军将所为,她现在帮了唐卿,却也是放虎归山。
唐卿点点头,声音淡然:“阿荼,胥帝只怕不会同意和解。我已决意速战持久,完整击溃大胥,才气制止我君和堕入……腹背受敌的地步。”
夜色幽深,空山沉寂。
四人都沉默下来。半晌后,唐卿看向他二人:“伤势如何?”唐熙文约莫失血过量,神采发白。他撕下块衣袍,胡乱往大腿上一缠,答道:“不碍事。元帅,我们快走。”
晌中午分,唐卿已经坐在君和援兵的车驾里。
十三静了半晌,昂首游移道:“一样?”
十三垂眸一看,长眉微挑。那是本极老旧发黄的书册,封面六个字:“余心随军手记。”
遵循唐卿所说,本来他有一个百人队,在此等待策应。未料碰到的倒是刺客,百人队必然已惨遭杀手。
破月内心暗叫还好还好,本身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如此想着,眸中升起忧色,未料抬眸一看,唐卿眸中隐有了然的笑意,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机普通。她不由想,此人看起来暖和沉寂,实在比狐狸还奸刁吧?
十三见他神采不对,立即起家走过来,握起他的手输入真气。破月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人。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十三额头已是阵阵细汗,刚包扎好止血的布带,模糊又有血迹排泄——约莫是伤口又裂开了。
众黑衣人见半路杀出个少年,都是吃了一惊。须知他们与十三等人鏖战了半日,亦是精疲力竭,现在添此劲敌,的确是烦恼不已。
“不必。”十三低声喝止。
“十三我……”
她悄悄松开他的手,未料这纤细行动惊醒了他,乌黑的深眸突然展开。他定定凝睇着她,忽地绽放浅笑:“早。”
破月却要主动解释:“步千洐派人暗中跟着你们,直到你们安然归去。我收到动静,便赶过来了。”见唐卿神采安静,晓得他必然是猜到了,不由得再次佩服他的聪明。
面上一凉,十三摘下了她的面具。冰冷的指腹掠过她的下巴,痒痒的有点不太舒畅。
“哥!”
十三眸中闪过惊奇,霍然昂首看着唐卿。
唐卿的手指悄悄抚过那手记封面:“这是大胥楚余心元帅的手笔,被我偶尔间获得。二十年来,我常常拜读,都有所获,受益匪浅。”他悄悄翻开册页,取出内里夹着的一张画像,放在案几上:“这是楚夫人当年为楚余心画的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