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负手走在最前头,墨发白衣、清逸如松。明朗的凤眸望着繁星满天,便染上几分忧国忧民的愁思,兀自入迷。
跑了足足一个时候,夜风嗖嗖刮得颜破月脸生疼,两人才留步。
容湛比破月更早发觉到非常,已经走到了步千洐身边。
步千洐淡道:“她是颜朴淙将军的女儿——颜破月。”
容湛常日喝酒极其斯文,本日竟然也提了一坛。素白的手抓着酒坛,透明的酒液自他腮边滚落,顺着苗条柔韧的脖子一向流到衣衿上。破月望着他崛起转动的喉结,心想他实在也挺爷们的。
破月实在无语,两个屁股被打得稀烂的男人,竟然豪情万丈夜奔去喝酒。
容湛轻车熟路带着两人穿堂过室,很快便到了一间阁房,翻开正中一块青砖,暴露个地窖,内里黑沉沉地放了七八个酒坛,刹时酒香扑鼻。
步千洐没出声。
他们已进了墨官城。避过四周杀烧劫掠的兵士,三人一向行到城南。
步千洐靠着她的身子,一下子想起吹在本身腰臀上那口软软的气,另有她红红小小的唇。明显喝了一坛酒,他的喉咙却又干起来。
城门处,卖力值夜的兵士看着远处这两人,对容湛道:“这位将军还带了军奴?真是……啧啧……”
容湛目光扫一眼天井中的破月,点头:“罢了,就当她是小宗。她毕竟是女子,将来分开虎帐,你我也不要对旁人提及,于她清名有损。”
步千洐也不追,笑着看她跑远,舒心畅意地抬头灌酒。
但他嘴上也不好说破,一低头,却瞥见破月抱着肩膀,眼睛直愣愣地发楞,小小的身子在秋风中打了个寒噤。他不由得笑了,转头打了个哈欠,对容湛道:“我乏了,回营吧。”
水洗的月光,悄无声气地倾泻在阴黑的街道上。昔日繁华的城池,现在仿佛死去的节女躺在脚下,浑身血污、残破死寂。才过了大半个早晨,街上已看不到一小我影。
步千洐大喜,将破月随便往边上一扔,接过酒坛,咕噜噜便喝。
她忍不住转头望他一眼,却见他已放下酒坛,沉着脸,一脸警戒地望着路旁的冷巷。
破月满脸酒渍,还被呛得连声咳嗽,怒道:“我谩骂你一喝酒嘴里就长疮!”
破月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又被浓浓的酒液堵住了嘴,在他怀里“唔唔唔”冒死挣扎。而他头一回将女子的身子抱得这么结健结实,胸膛里心跳“咚咚”如战鼓。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指尖刚好能触到她的胸口。固然那触感似有似无,可他却仿佛已感遭到柔嫩饱满。
“获咎了大将军和监军,悔怨吗?”容湛问。
到了城门处,容湛上前向守门兵士出示腰牌登记。步千洐本日被杖责感觉很丢人,便远远站着等。一转头,瞥见破月耷拉着肩膀,还揉了揉眼睛,整小我没精打采。
他沉默半晌,一手重重将她的身子往胸膛一扣,另一只手抓起酒坛,坛沿压住她的唇,肆无顾忌地笑道:“见者有份!我的亲兵如何能不喝酒!”
步千洐一愣,一脸佯怒,作势抬臂又要将她抓进怀里灌酒,破月一声尖叫,抬腿就往边上跑。
破月那里肯干,理都不睬他,接住酒坛往地上一放:“你们渐渐喝,我去外边透透气。”
容湛并没有吃惊的神采,抱起酒坛喝了一大辩才道:“你不惧他权势滔天,莫非我就怕了?我们兄弟同甘共苦,这件祸事又是我引来的,何必让我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