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第五日,他看着头顶小窗月光稀少,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急如焚。
赵魄笑道:“放心,她好得很。她如有事,我本日跟义弟另有何谈的需求?”
“好。”步千洐面沉如水,没有半点游移,“我步千洐此后便是赵魄之仆,一世听候调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违此誓,叫我五雷轰顶、身首异处。快救她!”
赵魄见他神采果断,也不气恼,笑道:“佳耦情深,令人打动。罢了,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来人,将颜破月带上来。”
赵魄眼睛一亮,笑容加深:“义弟快人快语,公然真豪杰。本王也不叫你难堪,只要你发誓拜我为主,供我差遣,我保你与弟妹一辈子完竣伉俪,繁华繁华,决不食言。”
步千洐也不废话,拖着沉重的枷锁,拿起酒壶,抬头咕噜噜一饮而尽。放下酒壶,眸色伸展:“好酒。”
比起一年前,现在的赵魄可谓改头换面。玄色锦袍玉带,头戴金冠,脚踩鹿皮靴,仿佛帝京朱紫。只是多年仆从生涯,令他威武的面庞饱含风霜,看起来更像兵马平生的将军枭雄。
赵魄见他神采凝重,眸中爱意笃深,对他的决计又信了三分。笑道:“当然,你不要拿假人头来蒙骗大哥。我与赵初肃比武数次,更有他手降落将。你若玩半点花腔,我这娇弱的弟妹,便只能……”
过了半个时候,小兵将煎好的药送来,军医撬开破月的嘴让她服下,起家道:“夫人的伤,再过十天半月,应无大碍。”
兵士将破月抬出去。步千洐立即坐下,双手撑在担架旁,大气也不忍出,悄悄望着她。
赵魄放下筷子:“义弟喜好,明日便将我汇集的数百坛美酒搬过来。”亲卫恭敬答是。步千洐面色安静:“既叫我声义弟,不知你将弟妹如何了?”
赵魄道:“我自不会叫你去杀天子。以你脾气,只怕甘愿与破月殉情,也不肯对天子脱手。如许吧,你去杀了赵初肃。他就在距此不远的湖苏城。五日以内,将人头带给我。”
“我不能将赵初肃人头送回虎帐,你的马队实在短长,我算领教过了。我们另约个处所。待月儿安然脱身,我了无牵挂也已不容于大胥,自当忠心跟随你。”步千洐道。
步千洐模糊看到破月腰上暴露的一小块惨白肌肤,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而她嘤咛一声,蹙眉咬唇,仿佛极其痛苦。他强即将目光移到赵魄脸上,嘲笑道:“你既不信我,到底要如何?”
地牢里阴暗潮湿,步千洐静坐在污黑的空中,手足上都有碗口粗的精铁锁链,将他拴在墙壁上,只能在方寸之地挪动。
“我在这里。”步千洐丢了鸣鸿,紧紧将她抱入怀里。
步千洐虽对他毫不害怕,闻到酒香,倒是暗咽口水。赵魄似发觉到他的馋意,给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从食盒中拿出些酒菜,摆放在步千洐面前。
步千洐眸色冷酷,但饮不语。
步千洐踌躇半晌,点头。军医这才持续替破月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