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不及说任何话,又一轮箭雨从四周八方袭来。若说之前步千洐置存亡于度外,现在却不管如何都不肯死了。
赵魄放下筷子:“义弟喜好,明日便将我汇集的数百坛美酒搬过来。”亲卫恭敬答是。步千洐面色安静:“既叫我声义弟,不知你将弟妹如何了?”
牢中军人们退得干清干净,只余数十名亲卫。赵魄看着步千洐:“当日我在青仑城外所言,诚意稳定。只要你弃暗投明,此后兄弟二人共坐国土,岂不畅快?”
兵士将破月抬出去。步千洐立即坐下,双手撑在担架旁,大气也不忍出,悄悄望着她。
赵魄看着他轻蹙的眉,晓得他说的是真相,便道:“最多旬日。”
赵魄淡笑:“去杀小我。”
步千洐也不废话,拖着沉重的枷锁,拿起酒壶,抬头咕噜噜一饮而尽。放下酒壶,眸色伸展:“好酒。”
赵魄见他神采凝重,眸中爱意笃深,对他的决计又信了三分。笑道:“当然,你不要拿假人头来蒙骗大哥。我与赵初肃比武数次,更有他手降落将。你若玩半点花腔,我这娇弱的弟妹,便只能……”
他想得非常清楚:如果破月不幸去了,他生无可恋,自会忍辱负重,直至杀死赵魄、安定青仑叛军,便随破月而去;若破月活下来,定被赵魄操纵,威胁他投诚。若换了旁人,他或许有体例虚与委蛇交谊分身,可赵魄生性谨慎狠辣,只怕会逼得他毫无退路。
赵魄见他神采果断,也不气恼,笑道:“佳耦情深,令人打动。罢了,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来人,将颜破月带上来。”
地牢里阴暗潮湿,步千洐静坐在污黑的空中,手足上都有碗口粗的精铁锁链,将他拴在墙壁上,只能在方寸之地挪动。
数名亲卫持刀庇护,赵魄缓缓走到了牢门外。亲兵搬来桌椅,安插丰厚的酒菜。赵魄款款坐下,也不看步千洐,举杯独酌,神采悠然。
赵魄却笑道:“口说无凭,千洐,你要如何证明本身的诚意呢?”
步千洐心念一转,冷道:“若我杀了赵初肃,你却不放月儿,又该如何?”
兵士将破月放在地上。赵魄道:“她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军医说,已是第五日,过了今晚再不医治,内力再深厚,也无活路。”
赵魄道:“我自不会叫你去杀天子。以你脾气,只怕甘愿与破月殉情,也不肯对天子脱手。如许吧,你去杀了赵初肃。他就在距此不远的湖苏城。五日以内,将人头带给我。”
步千洐踌躇半晌,点头。军医这才持续替破月医治。
“我在这里。”步千洐丢了鸣鸿,紧紧将她抱入怀里。
现在已是第五日,他看着头顶小窗月光稀少,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急如焚。
被俘当日,就有军医为他诊治,他天然不会回绝。现在数处大小伤口开端结痂,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