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本来一个能掌实权的军部官职,能够说是前程无量了,现在一升官,反倒成了最没出息的内病院太医了,这的确没有更亏蚀的事了。
三十万雄师啊。北齐军队满打满算,统共也不过五十万人,二十万别离驻守西、北两地边疆,再有二十万被安排到南边,剩下这留在帝都的十万兵马,还全权交于顾业——如此殊荣,皇恩浩大。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三品抚边统领顾业,前有三山关大捷以少胜多,后又直捣南番,勇猛善战,屡立奇功;又有亓城溃坝之时提早发觉,以一人之力挽万千百姓性命,朕心甚慰,着吏部从重议奖,封为正二品抚边将军,掌北齐三十万雄师,留二十万于南江驻守,其他十万全权交于顾业将军。再有,赏黄金千两,府邸一处,以示皇恩,钦此。”
无极殿都丽堂皇,大而空旷。
“宫家。”她眸子里无尽的黑,黑得惊心动魄,而后模糊生出狰狞的血红,她一字一顿,声音里也带了一股毁天灭地的狠劲儿和恨意,“另有统统曾伤我顾家的黑心人,都是我的目标!”
明白吗?她天然是明白的。
御座宝殿之下,百官跪候。百里荣晨一身持重龙袍正装,垂首看玉阶之下,以顾长歌为首的几个归朝将领。
宫醉的确操碎了一颗心。
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逼着他阔别阔别再阔别,阔别那些让他痛、让他苦、让他无能为力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幻景,又或者那底子不是幻景,是他曾实在经历却又缘何健忘的旧事。
如果真的有关,她又该如何办呢?
可这内里,却没能包含以往一贯沉浸在苏离绝世容颜里的宫醉。
因而他服从内心更深处的安慰和催促,压抑着痛,尝试着,更进一步地去存眷她、靠近她。
“顾业留下。”百里荣晨两手放于双膝上淡淡道,“其别人,若无贰言,便退朝吧。”
半晌他才道:“然后呢?”
顾长歌神采微凝,再度抬开端来时已规复夙来的安定不惊、笑意浅浅。
顾长歌霍然昂首。
林殊直接被封了参军,张恒、章志和陈昌为校尉,另有楚橦、萧啬等人也都有所封赏,只是,无一例外都留在了南江和南番一地。
宫家的人最为震惊,特别是宫桦。
......
从六品征戎护军到正四品太医,官阶是升了,可统统人看来,这官升得是真憋屈。
一双冷肃深沉的眸子在苏离身上停了两秒,终究定格在顾长歌身上,淡淡道:“宣旨吧。”
“别。”百里荣晨出声拦她,话脱口而出后才觉不当,手伸出一半粉饰性地放到嘴边轻咳了几声,“咳...找你来天然是有首要的事。”
此中最古怪却又惹人沉思的当属对苏离的封赏。
宫醉被他冷冷一瞥,心碎地低下头,他较着又想歪了,感觉这绝对是陛下在警告他。
他是她的后盾,之前是,现在,还是是。
“但顾业,不管你信不信,朕都有一句话要奉告你…”百里荣晨呼吸变得轻微,道,“朕和顾家被灭一事,并无干系。”
合着他家贤明聪明的圣上越混越差不是昏聩,而是一门心机没用在正道上?
思路飞转,影象俄然停驻于皇家林场的那场最后的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