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高贵和经历,便是再优良的男人,她也不会等闲恋上。即便她应下跟韩天遥的婚事,乃至筹算以身相许,都从未曾说过喜好他。
韩天遥被她揉.捏着面庞,那紧绷的面庞便不由得松驰下来,连很多日一向紧绷的心弦都似松了松。
可她一心神驰的,是满腔热血、以保疆卫国为己任的铮铮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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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十一叙那旧事时,他听得清楚,她深爱宁献太子,乃至比她本身所能设想到的还要深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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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十一终究别过脸,将面庞伏于他肩上,鬓发间的芍药暗香便更清楚地传到韩天遥鼻际。
十一眼眶微微泛酸,却浅笑道:“放心!阙”
现在北境两路苦战正酣,四周有仇敌哨探的马队出没,动静通报极不畅达,能顺利将火线军情传回已是不易,想要在兵荒马乱间找人实在困难。韩天遥不过被一平常村民救下藏起,南楚、北魏各出兵马,一边相互猜忌打斗,一边搜索了好些日子都找不出来,便可见得兵乱之时寻人多么艰巨。
暮春的阳光有些炽.热,阶下的的芍药摇摆风中,开得风韵绰约,送来花香淡淡,在明金的阳光里无声潜入,便让喧闹的屋子里多了几分温和轻暖,却有一抹清愁在缠绵里无声萦出。
宋与泓第二日一早便带着他本身的人快马回京,十一则留在安县,一边留意韩天遥伤势,一边持续安排人手寻觅路过等人。
十一夙来清冷,但此时俯视他的目光却也不由染了烈意,鬓边顺手簪的新摘芍药亦将她衬得愈发刺眼。
他说得不经意,却已在不由得屏住呼吸,侧耳等候她的答复。
“……”
韩天遥寂静半晌,低低道:“他不会一向藏着,迟早会弄清的。我不急,你也不必急。倒是都城让人放心不下。”
韩天遥虽冷峻寡言,却从未曾粉饰他对十一的恋慕,以及想与她长相厮守的心愿。
若路过听闻韩天遥未死,决计遁藏追随,必将更难找寻。
十一身形颤了颤,便仰开端来,与他深深缠.绵。
韩天遥喉间恍如有轻笑声滚过,黑眸仍然紧紧凝睇于她的姣好面庞,“当我家破人亡,双目失明,被一群山匪逼.迫得走投无路,另有半点威武神勇的模样吗?”
他轻叹道:“若我没这行军兵戈的本事,忠勇军一定肯谦逊于我;若忠勇军不肯谦逊于我,必将为别人所用。当时,约莫无人记得起山间另有个韩氏后辈避世而居,也便无人会记取取我性命,取花浓别院上百无辜者性命了吧?”
韩天遥觉出她毫不粉饰的赏识,另有些惨白的面庞便不觉浮上些浅红,偏头瞧着她,黑眸逆着窗外投射的阳光,奇特地灿亮着,连折射.出的光芒都似带了棱角。
他正在养伤期间,且在外不便,不过家常的棉质衣衫,倒是轻袍缓带,眉宇间的冷肃都因缓缓走近的女子冲淡很多,愈显对劲态舒闲,倒似谁家贵公子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偏僻却幽雅的山野修心养性。
但她最后让他铭记于心的相救并不纯真,她对他的不假辞色也涓滴不是作伪。
说到底,这还是个看脸的天下。
十一俄然间说不出话。
韩天遥腕间不由收紧,悄悄瞧她半晌,昂首将她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