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固然上了年纪,却还身材安康,看上去精力头也是不错。
“现在甚么时候了?”
老夫人捧着茶盏,非常感慨,“老身距前次进宫已有好多些前了。皇后娘娘仁慈心善,老身有生之年还能再进宫来。”
“皇后娘娘谬赞,我那孙儿能有本日,满是君上的种植,我那儿子和儿媳福薄,早早抛下我们一老一小放手人寰,君上念及我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分位照顾我那孙儿,才气有本日。”老夫人这话听起来像是照本宣科。
只闻声萧如月叮咛道:“绿衣,送萧老夫人归去,别的,赏两件玛瑙玉镯、一条珊瑚手钏,一颗南海夜明珠,另有本宫箱底的那只金步摇,再加云锦三匹,丝绸十匹。”
银临忙见礼问道:“皇后娘娘有何叮咛?”
奶奶!萧如月差点就叫出了声。她咬了咬唇,把差点冲口而出的呼喊吞了归去。
萧家祖上便是书香门,而萧老夫人的儿子也就是萧如月的父亲,更是成为礼部尚书,现在萧景煜也是礼部尚书,萧家一门更是以礼为先。萧家最重礼节。
绿衣奉上新茶,端上点心,便退到萧如月身后去。
萧老夫人是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她身穿一袭暗红的鸾锦宽袍对襟,同色的褶裙,袖口以及裙上的刺绣满是出自宫廷绣娘之手,栩栩如生,跟着老夫人的走动,仿佛振翅欲飞。
若不是宇文成练和姚梓妍,她此时便能拉着奶奶的手好好话家常,何必像如许,亲人见面如此陌生,恍若不识。
而她这老太婆,固然只是个闲居的老太婆,但再如何说也是先帝钦封的朝廷一品诰命夫人,何况萧家书礼传家,如有她从旁帮手,皇后娘娘坐稳后位,就更有掌控了。
绿衣得了萧如月的叮咛,递上绣帕去。
魏王府里的剧变,那五年不为人知的囚禁,爹娘不明启事惨死、至今没能缉拿到首恶首恶,而幕后凶手宇文成练还在虎视眈眈。
萧如月对上老夫人的视野,才渐渐松开了拳头,若无其事隧道,“魏王的前一任王妃,是出自萧府的大蜜斯,也不幸红颜薄命,早早便……”
“不要碰我的孩子!”萧如月大呼着从睡梦中惊醒坐起。
想到这里,萧老夫人站起家,给萧如月行了个大礼,“皇后娘娘,萧家之余下景煜这一根独苗,还望娘娘看在萧家为朝廷失职尽责的份儿上,留给我萧家一片清宁。”
但只是刹时的恍忽,已经被萧如月合绿衣合力扶着坐了归去。
奶奶,您这是要让如月折寿啊!
宇文赫也不勉强,便收回了手,“岐山王府的事情我也听闻了一些,不过那些都畴昔了。天气尚早,睡吧。”
萧如月点点头,也未几说甚么。
奶奶公然还是一如当年,独具慧眼。
但是奶奶,您还不晓得吧,萧家,早在十年前就没有所谓的清宁了。
“银临,绿衣。”萧如月坐起家,朝外头唤了一声。
萧如月在内心衡量了半晌,叮咛道:“换衣,备早膳。请萧府老夫人进宫。”
“奴婢在呢。”
银临愣了一下,但是没敢多问,便应了是。待银临走后,绿衣才忙问道:“娘娘,那位萧府老夫人是甚么人?如何要宣召她进宫?”
皇后娘娘这番话,清楚是在示好。她固然闲居在家,却也晓得,太皇太后更偏向于与鞑靼联盟,对君上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而一个来自东陵的和亲公主,在大夏举目无亲,有虎视眈眈的贵妃,和无时无刻不在盯着的太皇太后,她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谨慎,可谓步步为营,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