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结束,苏玉徽却见安敏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缓缓开口道:“想不到苏蜜斯年纪悄悄,竟然有如此技艺。”
“是。”宫人们回声而下,一时候房间内只剩下苏玉徽与安敏两小我。
安敏嘲笑一声,靠在软榻上,眉眼阴沉沉,倒也沉的住气道:“就弹那一首《京华盛夜》吧。”
苏玉徽出来,却见轻纱幔帐间安敏靠在软榻上,那半盏茶的时候约是打扮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宫装。
苏玉徽想到之前传闻过的坊间一些传闻,传闻赵泓煦为了扩建太子府乃至闹出了性命,只是因为他身份尊崇被压了下去。
紧接着叮咛虎魄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般想着,已经到了安敏所居的冷香阁中。
衣裙素净,发髻上便就简朴了些,只是简朴的挽了个百合鬓,鬓边别着海棠花式样的珠花。
站在花厅中的苏玉徽眉头挑了挑,看来安敏是真的病了?
苏玉徽应了一声,素手拨动琴弦,泠泠琴声自她指尖泻出,弹的恰是那日在宫宴上奏的阿谁曲子。
这些年来坊间对于赵泓煦这个太子的评价批驳不一,在皇子中他有才调,但是德行却不如何好,正也因为如此,徽宗虽一心求仙问道,但却不敢不顾非议的将大权交到太子的手中。
固然涂着脂粉,但是还是袒护不了惨白的神采,比起前次见面的艳光四射,此时的安敏气色非常丢脸。
当日打趣之语未曾想过竟然是一语成谶,昭国国破,江晚奕不知所踪,安敏竟成了大倾太子的良娣在后宫中翻云覆雨。
见了苏玉徽出去,安敏本来就欠都雅的神采更丢脸了几分,待落在苏玉徽那衣衿上绣着的大红色的海棠花的时候,她放在锦被中的手微微在颤抖。
太子是大倾的储君,其府邸豪侈程度比苏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敏心机精美,苏玉徽是晓得的,当年她还曾与三师兄调侃江晚奕再好也终归不过一个臣子罢了,以她这安敏皇姐的面貌与心计在后宅中实在可惜了。
却见冷香阁中遍值梅花,此时暮冬梅花还是开的恰好,一进冷香阁便闻见婢女劈面而来。
本日苏玉徽没有穿常日里最爱好的青色衣裙,换上的是大倾女子时下最为风行的打扮。
这般想着苏玉徽在宫人的带路下进了花厅,还未曾出来便听到内里一声清脆裂响,紧接着是奉侍的宫女们叩首请罪的声音。
苏玉徽脸上带着得宜的笑容,坐在了琴前,问安敏道:“不知良娣想要听甚么曲子。”
内里静了会儿,苏玉徽在内里站了大抵半盏茶的工夫,终究听到内里的人开口道:“让她出去吧。”
这些光阴,每天早晨她都在做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