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桓理清了,想到和晏时回说的那些话,半晌才道:“也罢,直接去洛宁。”
上任县令调职后,衙门后院将近两个月无人居住,院中本来算不上柳木扶疏,眼下更是杂草丛生,确切有些败落。
纪桓的行李极少,从黑风寨出来后,到陕州只多添了一套衣物,两手空空就进了县衙的后院。后院不大,只一个简朴的天井,一口水井,东西两厢各三两间屋子,中间另有一个小厨房。竹石出去就开端不竭抱怨:“哎呀,破成这般如何住人?我家少年自小锦衣玉食,哪能受如许的罪?!”
竹石只能委委曲屈地同意了。
纪桓感觉已经不错了,瞥一眼竹石,淡淡道:“如果住不惯,能够回京去。”
马车里另有一小我。
竹石对劲洋洋,“我家主子十六岁就中探花,早两年就当官了,现在还不是最年青呢!”
竹石撇嘴讽刺道:“新官上任,如何,算不算急事啊?”
常庆道:“早几年还不好说,这两年,倒是一桩大事都没产生过。”
“少爷!”竹石眼泪汪汪,“你总算醒了!”
常庆见纪桓边幅气质出众,快一步迎上来:“纪大人总算来了!”又见纪桓手中拿着锄头,连声道:“都是下官不好,没有提早打扫好大人的起居,竟扳连大人亲身脱手!”
竹石说:“少爷!昨夜有人来行刺你了呀!”
现在他能够状告外戚派人行刺他,就算他不状告,也会有人将这桩刺杀告诉都城。
常庆又说:“江公子挑的都是肥饶的好地买,又分歧于普通的乡绅员外,对耕户非常慷慨。地好,收租又少,县内足有两百多耕户都在江公子门下做工,弄得其他乡绅也不敢加租了,这些年又风调雨顺的,百姓日子都过得结壮。”
差役打了水帮手打扫屋子,说:“畴前的娄知县购买了私宅,这边后院也就不如何用,常日我们几个县差还会来这边歇歇脚,也就……哎,大人神仙般的人物,当然是委曲了。”
正说着,内里传来一阵吃紧的脚步声,两小我走了出去,皆是一身长衫。一个年纪大些,看着快五十了,双鬓已白,不过面孔精力;另一个年纪轻,看上去二十多岁,是个文弱的白面墨客。
竹石吐吐舌头,差役赶紧翻开大门,号召纪桓进县衙,立即就托人去把县丞和主簿叫返来。
洛宁县在陕州尚算繁华,县衙半旧不新,不大不小。
“县内来了一个大富豪,传闻背后的背景,是天下首富钱老迈。”常庆有些迫不及待地交代,“那是个年青公子,姓江,有人说是钱老迈养着的男孩。他来洛宁置业的时候,就圈下了足足两千亩的地盘,这两年有增无减,别的不说,光县西的那座新月山,地盘就都被江公子买下了。”
的确是顺利,这么个小处所,无风无浪的,承平到让纪桓模糊感觉惊骇,仿佛一进洛宁县,就主动与外头的风雨完整避开了。
“本官到差前,倒是没传闻过这位江公子,现在看来,必须上门拜见了。”
“真的?”竹石大喜:“少爷,咱走吧!”
他忍不住一遍遍推演假想,外戚的惨案,到底会在京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纪桓淡淡一笑,随口说了两句客气话,又看向主簿。
纪桓苦笑道:“现在吕氏自顾不暇,又方才‘刺杀失利’了一次,再真来一次,岂不是要坐实本身的罪名?放心,他们毫不会再来找我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