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轩再次落榜。
畴昔别离三年，觉得燕疏今后浪迹天涯，山长水阔，今后再也见不到，连等的机遇都没有。
“没有。”哪有用饭的时候。
……真当是个胡涂蛋中了举人。
以冯世南的观点，做透学问能够造福千秋万世，经世治国却只能造福一朝，以是真正的聪明人还是应当去做学问，写书，传播百世，指导先人治国；还要无穷可惜，相府纪氏百年来没有一小我著书立传，又是几代单传，万一哪天断了香火，对大燕该是如何大的丧失……纪桓想起恩师，心中恻恻，冯世南应是世上最焦急他婚事的。
竹石还替纪桓跑了两趟江府，弄得一肚子火：“人没来！气死了，一群人问了半天甚么都不晓得！”
“呀，小的竟然把榜花给忘了。”信差说：“别离是郑举人和李举人。”
黑衣人不再说话。
简朴的三两句，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一个驰驱到不及充饥，一个等待到偶然下咽，另有甚么好解释的？
何婶也不高兴：“大人，你这个客人也太不守时了……”
纪桓仿佛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张嘴，没出声，又过了一会儿，才呢喃似的，悄悄问了一句：“他要来了……派你告诉我？”
***
吕氏垮台，吕付已死，玄机门的权势却还没有除尽。当初吕付分开关外前，把手中玄机门培养出的死士尽数派出，这便是此中留下的一个。
这一眼波光流转，才应验了端倪能传情一说。
纪桓心中轻叹一声，命竹石给信差封了打赏，再支几两银子，给两个落第的考生作为贺礼。实在换做畴前的县令，免不了还要亲身前去两位举子的住处道贺，毕竟举人很快就要筹办都城的春闱了，如若春闱落第，便是真正的平步青云；就是架子大一点的县官，也要让信差捎话，让举人来县衙见一见。
霍怀谦又一次翻开那张小笺，再读一遍上头规矩却模糊透着冷淡的几字几句，镇静而低沈道：“帝辅世家的单传嫡子，纪桓，你如果能为我用就好了……”
他回房换衣服，就要出门赴霍怀谦之约，又闻声竹石咦声惊道：“少爷，有只好大的胡蝶，如何这个季候另有胡蝶？趴在窗户上呢！你快来看！”
乃至两人相逢时本应有的诘责，思疑，对挑选的争辩，都像在一瞬之间消释了。
与此同时，洛宁县的堆栈中，霍怀谦也没入眠，指间夹着折起的一张小笺。看过几遍，纪桓那手矗立漂亮的行楷便已深深印在脑中，他自言自语，低低含笑：“百闻不如一见。”
纪桓不知燕疏何时到，遂点头：“不去了，你为我捎句话畴昔……不，朋友初交，不能失礼，我写一张字条罢。”因而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张小笺，不说有客要来，只说本身身材不适，过两日再见，必然劈面赔罪。
纪桓一愣，心中和脸上才渐渐涌上一点高兴：“江疏。”
纪桓正在束腰带的手顿下：“胡蝶？”
月上中天，秋冬之交，万物悄悄寂静。
竹石翘起嘴巴：“到底是谁要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