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要施礼。白秋脸上发热,从速甩尾巴道:“不必叫我娘娘,我只是个小仙……”
面前的女子说得笃定,说得豪情万丈,白秋别的或许不是全懂,却看得出她眼中激烈的少年意气,听得愣住,等回过神,赶紧举起尾巴用力拍地,算是给她鼓掌。
她顿了顿,道:“父亲一向说我资质高过兄长百倍,却只将但愿依托于兄长,启事不过是因我是女子。世人皆称女子不成入仕,可我读书万卷,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个甚么事理。故而那一霎,我脑内俄然冒出些动机来,这人间事理向来循环,少有果然是人间头一回之事,有此猜疑的女子,想来我定不是第一人。只是此前少有行动者,想来是因怕累及家人,而我现在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又何必束手束脚?若我能面见真龙、拜官为相,如有厥后者,便能寻我之路。若我生,便是开了先例,令厥后者顺我之途而上;若我死,亦必将名扬千古,留青史一席。”
二人再见面已是当天深夜。偏僻粗陋的旅店客房内亮着微小的光,独一一盏油灯的火苗在乌黑的夜中摇摆不定,屋内有一个身材肥胖之人,她坐在榻上,将低矮的桌案也搬了上来,左手拢着垂下的袖子,右手握笔,正在案上写写画画。
苏文之听了,先是看起来想要点头,但还未点,就又摇了摇,说:“……也并非满是如此。”
“……!”
“本来如此……”
白秋到底不善于扯谎,编了一半就红了脸,赶紧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问:“你要不要上柱香?香炉边的香能够本身取,不消钱的。”
对方咧嘴一笑,暴露左边的小酒窝:“这里除了你我, 另有何人?”
苏文之闻言,微愣了一下,笑着答道:“我三岁时丧母,五年前丧父。自三年前兄长又亡故后,活着间已无亲人,生也我一人,死也我一人,有何可畏?再说,比起女身赴试,我更怕死而知名。”
她笑道:“我家本来也算书香家世,经数代式微,父亲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灿烂门楣,只可惜至死未能实现。厥后兄长亦逝,家中只要我一人,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