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爷细细的问了蒋府的事，再想到小孙子这两天非常的行动。只叹道：“果然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他经常回想起那日两人的对话。诵吟起《半夜歌》里那句‘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只感觉本身十七年的人生空缺如纸。得知二太太亲身上门拒亲，沈力更是心如死灰。
再说周姨娘，前一刻方才解了禁，没等松快两天，又困守在院里，大喜大悲以后便病倒了。
“那丫头，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又聪明的紧，小小年纪掌舵瑾珏阁，能说如许的话来，不敷为奇。她与你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是方才看山是山，她却早已经看水还是水。即便这婚事能成，今后也未见得伉俪敦睦。你已然动了情，乱了心，她却始终未把你放在心上。”
几今后，沈力向沈老太爷提出想再出去游山玩水。
老太太得知后，公开里派钱嬷嬷瞧了几次，送了些上好的补品，吃食，蒋欣珊见老太太体贴还是，才稍稍解了心机。
话说蒋欣珊院里的丫环，除了小巧仍然留在三蜜斯身边，珍珠被卖，别的被二太太分派到各房各院里做粗使丫头。这些人昔日里跟着三蜜斯，依仗着老太太宠嬖，吃穿用度都是府里下人中最好的，便是犒赏也比旁人多，府里世人均高看几分。
李妈妈重新绞来帕子，捂了会，见红肿稍稍退一些，方才放心。
沈力苦笑道：“祖父，你就别添乱了，在京里养养花，溜溜鸟，保养天年，等孙儿我返来。”
兄弟俩一个故意弥补，一个爱屋及乌，很有几分酒逢知已千杯少的味道。
那晚沈力还是躺在屋顶上，微醺着瞻仰星空，只要如许温馨的夜，微凉的风，身下粗糙的瓦砾，沈力觉着本身的心是满的。
沈力从蒋元晨口齿不清的醉话中，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抵，似有些明白了蒋欣瑶为何一口回绝了沈府的婚事。
……
蒋元晨平生第一回喝了个铭钉酣醉，拉着沈力絮干脆叨的说着蒋欣瑶被蒋欣珊抽耳光的事情。
欣瑶点头道：“这些个话，的确不是妈妈能说得，便是我，也说不得。大家有大家的活法，出息不出息，也不是非要高官厚禄。我看着大伯，大哥哥就很好。”
沈力肃道：“祖父，我情愿去军中，孙儿不怕刻苦。”
蒋府下人见二老爷此次连老太太院里的丫头都卖了去，哪个还敢私底下多言一句？都老诚恳实的干着自个分内的活。
沈力回想道：“祖父。她说‘万事万物，讲究个缘字，水到才会渠成。’一个十三岁的闺中蜜斯，怎能说出如许顿悟的话来？祖父，你不晓得。她看向我的眼神是虚无漂渺的，是哀伤的，似在看我，又似不在看我，我揣摩不透她。”
蒋元晨得知沈大哥即将回京，在德月楼摆下宴席，为他送行。
可转念又一想，姐姐总要嫁人，好歹沈大哥知根知底，比外人总强些，内心对这门婚事，有了几分期盼。谁知最后又没成，蒋元晨这内心便多了几分可惜。
上回书说到李妈妈问欣瑶老太太的后招是甚么？
……
老太爷摆摆手。“也罢，祖父本日给你两个挑选，一是回都城，二是到军中呆几年，历练历练。”
沈力饮尽最后一杯，长臂一伸，把蒋元晨背负肩头，送至蒋府门口。
月华如水，沈力坐在屋顶半晌，醒了会酒，便悄悄回了府。连续几夜，夜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