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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另有一口气在,你就要生要死,连兄弟手足都动上手了,只恨不得反目成仇。倘若小叔叔有个三长两短,你便要跟着一道去。军中群龙无首,且另有一半的粮食下落不明。这为内乱。表里交困,你二哥一下失了最首要的左臂右膀,成了孤家寡人,这皇位还坐得稳坐不稳?你燕家的江山要还是不要?”
燕十六不明就里道:“替我送行!”
燕十六张了张嘴,到头只悄悄的唤了句:“天翔!”
他存亡未卜的躺在那边,你一没本领替他医治,二没表情找出真凶,替他报仇血恨,肆无顾忌顾着自个那点子哀痛也就得了,还非要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蒋欣瑶嘲笑道:“归正你们活着也不能成双入对,死了,恰好能够摆脱世俗的目光,做一对阳间鸳鸯。甚么江山社稷,甚么兄弟情深,甚么中军,北军的,十足放下。”
萧寒心中微痛。御书房里新帝那一番言语清楚的闪现在脑海里。
“那你也去死啊!”
“十六,倘或直接送到你那边,你的侍卫并不熟谙徐府的人,必会细心盘问。但是送到我的庄上就不一样了,当日徐府补葺,阿远府上无人,故托了李妈妈从外头买了人,这个张管事便是当年李妈妈买来,并调教了一阵子的,是以与微云,淡月两个熟谙,身份也轻易确认。”
燕十六仿佛忘了方才的事,脸上杀肃之色渐起,嘲笑道:“此人不但深谙我们之间的干系,还对我们极其熟谙,若不然,如何只在碧粳粥里下毒?”
静,死寂普通的温馨,仿佛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
( 蒋四蜜斯 )
蒋欣瑶目光微收,嘲笑道:“你可晓得,他的主子是谁?你有没有想过,那张管事出自那边?靖王府保卫如此森严,韩王却被一剑封喉,哪一件,哪一桩不是明着,暗着指向了萧寒。”
一声巨响,上好的绿釉美人瓶回声而碎,惊住了偏厅里的人。
杜天翔神采突变,刹时又隐了下去,怒骂道:“他娘的,公然是好招啊,毒杀十六,诽谤小寒,计中藏计,策算无遗,招招直中关键,谁他妈这么短长。”
“你要最真,最诚,你早八百年就该带着他远走高飞,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你哥哥的千秋大业,愿意娶个不爱的女子返来,敬着,尊着,供着,到最后,说不定还要把命给弄丢了。
杜天翔目瞪口呆的看着蒋欣瑶,全然不顾鼻血一滴滴的滴落在衣衿上。
燕十六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两人,紧绷了好久的心神俄然崩溃,心底的哀痛涌泉而出,眼泪渐渐划落下来,哀道:“蒋欣瑶,我与他这么多年的情分,他若不在了,我独活着,另有甚么意义,另有甚么意义?”
四人面面相觑。一个隐在暗处的黑手,不时窥测着他们,无孔不入,无所不在,这类可骇的感受,令统统的人不寒而粟。
蒋欣瑶幽幽道:“燕十六,我们这趟西山之行,为的是甚么?”
“燕十六,别指着你与小叔叔有几分情深,便在这里作死作活,像是我们都欠了你的。说不定半年不到,我叔叔坟头的草还没长高呢,你就度量温香软玉,美得冒泡。”
杜天翔捂着酸痛的鼻子,脱口而出道:“这就叫项王舞剑,意在沛公。”
“滚蛋,阿远要有甚么事,我让你们一个个陪葬,十足陪葬。”燕十六几欲发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