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袁氏,沈力的嫡母荀氏,冯家的当家太太叶氏,郑家的当家太太韩氏,老太太娘家的三位舅奶奶,七八个舅妈,十来个远房表姐妹均添了妆,连一贯不如何于蒋府走动的孙家的大太太曹氏,也着人送了重礼。
“统统言之过早。”
蒋元晨听罢,又是不舍,又是难过,一想到姐姐出嫁期近,连与同窗喝酒都提不起精力来。
这不分炊还好,一分炊,才发明本来堂堂安南侯府徒有鲜敞亮丽的面子,里子倒是虫吃鼠咬,烂作一团。
顾氏当着亲家母袁氏的面,着实在实夸了庶子媳妇几句,袁氏则把欣瑶赞得天花乱坠,一时候满室的欢声笑语。
按理说周栋梁锦衣玉食的身子不至于此,何如此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出事前又被老子毒打了一顿,伤还没好齐备,就让人绑了去。关在牢里十天,早吓得魂不附体,最后这一百下实打实的板子,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蒋元晨无法,只得有事没事的在欣瑶面前直哼哼。
袁氏送的礼不轻,一对白玉长簪,一对赤金嵌珠手镯,惊得顾氏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还是吴氏在边上好说歹说,顾氏母女,才敢收下。
蒋宏生则多了一份差事,他得给下属,同僚送礼啊。
感激给包子送来月饼的亲们,也感谢坐等风来一如继往的打赏!
只要欣瑶对着李妈妈幽幽叹道:“一个无子傍身,娘家不显的妃子就是连跳五级也于事无补,不过是颗安抚的棋子罢了!”
蒋元晨实在看不下去了。京里的那些个太太,蜜斯,有几个不热中于寒暄的?常日里还今儿你作东,明儿我作东,赏个花啊,游个船啊,联个诗啊,吃个筵席甚么的。逢年过节,更是走动的频繁。
船行至济宁船埠时,听得路人群情说安南侯下了大狱,吓得蒋宏建一身盗汗,灵魂俱散,连夜出发,紧赶慢赶,方才在二十六日抵了京。
欣瑶没空理睬府里的琐事。她正拿着瑾珏阁四店及怡园一年的帐本,与淡月两个,盘得头昏脑涨,怨声载道。
燕浣元坐在书桌后,下首的三位幕僚齐身上前道:“恭喜王爷,执掌兵部!”
实在这周栋梁被人抬返来就已不大好,出的气多,进得气少,端赖老参吊着。
欣瑶眯了眯眼睛,淡淡笑道:“多了去了……”
李妈妈不解道:“蜜斯,谁要安抚?”
世人看周家虽失了爵位。可皇宠仍在,纷繁登门齐来记念,周府一改失爵后的冷僻,新府门前一时车水马龙,好不热烈!
说罢,吴氏盈盈一福。
蒋欣瑶打发了蒋元晨在耳边的碎碎念,却没想到连续有亲戚朋友上门添妆。
偏蒋欣瑶不睬他这一茬,只冷冷的道了一句:“我能陪着你们的日子,也就这个月了!”甩了脸子便走开了。
袁氏头一回听蒋府这个四蜜斯开口说句全话。这一番四两拨令媛的话语从面前这个端倪如画的女子口中说出,袁氏心下大惊。忙笑着打了个哈哈,把银票塞到二太太手里,又说了些打趣话,方将此事略过不谈。
周澄凯,周澄君,周澄坤兄弟三人老泪纵横。幸亏安南侯府百年世家,根柢还是有的,各自分了宅子,田庄,搬了家各过各的日子。
“王爷。鄙人有一事不明。”
靖王书房里,燕淙元笑眯眯送走了最后一拨前来道贺的官员。转过身,脸一沉,便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