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
梦中梦话，唇瓣微启，仿佛是含在口中珍而重之的名字，始终都是沉玉。
他凝着一双眸子望着将妄，仿佛想直接看进他那永久深不见底的两汪黑潭中，看着看着，目光垂垂变得空茫绝望，他扯了扯唇角对着一片虚无干笑两声，随即一丝疾闪而过的痛苦将阿谁纸糊的笑容撕碎。
周子渊抱动手臂，很有一门之主的气度，“我的好哥哥，你另有脸返来？爹还存亡未卜，你竟然抱着阿谁孽障在这你侬我侬？你是要逼我大义灭亲吗！”
在那些虚真假实的梦境里挣扎的时候如何就没有想到，他确切是在做梦，别人的梦。
将妄的偿，将妄的情，都是对沉玉。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染满血渍的波折，才俄然发觉，错了。
那些绵绵交谊那些宠溺放纵，那双饱含和顺的乌黑眼眸，不过是望穿了他，望进了存放在他壳子里的那一缕遗魄里。
欢爱之时，他喊的是沉玉。
“我都没脸替追他…”离吟看看将妄，看看已经是个废人的周子云和他怀里的病弱，提了个非常中肯的定见，“我感觉我们再不跑，云天宗就要来享渔翁之利了。”
“你觉得你就是沉玉？只是因为他将你的魂束剃了一缕, 作为蒋谦这小我，你向来就没有遗魄，你只是个没有灵智的行尸走肉，你向来就是一个容器，一个为沉玉筹办的容器，只等鬼王大人用这两样东西将沉玉的别的三魂六魄聚齐，蒋谦就不复存在了，这么说你懂了吗？”
红丝缠虎骨，心头系红豆。青丝小巧锁，相思至白头。
“你先过来。”
将妄望着面无神采的蒋谦，伸脱手虚虚环住仍在他胸口残虐的剑，腿一软，单膝及地矮了下去，临渊剑也自他胸口抽出。
蒋谦看着将妄仍旧安静如初的神采，俄然感觉有点好笑。
一阵如奔雷激浪般的疼自脑仁深处炸开，翻出的细浪仿佛无孔不入，沿着经络四通八达，顷刻间将四肢百骸都冲刷了一遍。
风垂垂停了，山顶俄然间堕入一片沉寂，静到只能闻声蒋谦沉重的呼吸。
蒋谦低头看了看本技艺腕，只感觉阵阵酸楚涌上喉头，一时气味难平，哽咽了半天赋勉强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以是你一向没有把骰子给我，因为底子就不是我的东西，以是你要走却不肯奉告我是去做甚么，你说我们不管前尘重新开端，实在不是跟我，不是跟蒋谦，对不对？以是你才会毫无顾忌的分开延陵，因为你要去做更首要的事，你要找他返来，跟他重新开端…”埋在内心深处的那些猜想现在真逼真切的落了下来，阵阵寒意自下而上层层漫起，连骨子里都在发冷，“让你魂牵梦萦的人，睡梦当中欢爱当中你的所念所想，全都是他！”
他侧头望向神采惨白的将妄，手内心不知不觉浸了一层汗水。
夜空上云层狼籍，蒋谦俄然闻声灌耳的嗡嗡声，面前的人和物仿佛在随六合摇摆。
将妄微微皱了下眉要去捉他手腕，却被他猛地躲开。
蒋谦缓慢的捂着头跪在了地上，转而死死抓住本身的头发，试图减缓一点蚁噬刀绞般的头痛。
如影随形的声音里幽幽透过来一句，“你出不去了”
“但是如何办呢？我不甘心做一个容器，以是沉玉不会返来，而你，必定生生世世不得所爱，还是带着你的愧悔...与六条约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