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青背动手徐行而来，笑容还是驯良，悄悄拍了拍蒋谦的肩，“但是这一趟，你不想去也得去。”
“我分开云天宗时, 在山脚下瞥见了陆杨成的尸身, 这颗扣子是从他手里找到的, 没猜错的话，现在玄霜草应当在你们手里。”蒋谦嘴角勾起一丝调侃的弧度，“护身符是你们找到我的东西，可惜我厥后给了别人，和崔玉荣沆瀣一气的底子就不是云天宗，而是你们青虚宗，是不是？白岳山下假装路人监督我们的，也是青虚宗的人，顺带张望着云天宗内的状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黄雀前面另有条蛇，只等着世人斗个你死我活，出来清算残局就好了，坐山观虎斗才是真正的高超啊。我不晓得有多少事是你们打算以内的，但对弘青宗主已经是敬佩至极了。”
他偶然候会有一种错觉，是不是看错了兮照，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此弱不由风的人，如何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波。
屋前的田埂上有一条脏兮兮的大黄狗，身上沾着一块块半干的泥点子，正埋着头尽力刨着地上的残羹剩饭，好半天后终究扒拉出一小块骨头，甩着尾巴兴高采烈的跑远，大抵是猫到哪个角落里享用它的盛宴去了。
弘霖带着青虚宗世人赶到延陵城时, 暴雨初歇。
“畴前感觉你资质不敷，不敷聪明，是我老眼昏花了。”
弘霖向世人喝道，“都退后！”
“你为甚么就不肯信赖我？”
兮照垂下眼睛浅浅一笑，“半点朱唇万客尝，周子云，我不配。”
蒋谦扬袖将手中的东西抛了过来，弘霖接住后神采微乎其微的变了一下, 很快规复了原样。
看着周子云拜别的身影，他低声道，“...陪我躺一会吧。”
都说人在死前最爱回想，这些征象也不晓得是不是意味着他命数将尽。
蒋谦轻视一笑，猛地睁大双眼，映着赤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一道白影晃过，人已不在原地，只留下无鞘的临渊剑立在祭台中心，深深的嵌入了青石台面。
周子云拿着件外衫寻了出来，像老妈子一样操着他操不完的心。
雨后初霁，天涯模糊有虹光鲜现，地上的积水汇成一缕，顺着阵势缓缓流淌，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折纸划子已经被雨水泡烂了，软塌塌的逆流而下。
见被拆穿的完整，弘霖也不想抵赖甚么，顿了顿道，“并不是针对谁，只是...为了大局，不得已而为之。”
兮照接过外衫，眼神微微一沉，笑意凉薄，“是体贴我，还是因为想早点分开？”
祭台上各式百般的尸身堆成了一个小丘, 全部祭台都被血浸了个透, 蒋谦非常涣散的坐在尸堆顶上，红眸微斜，托着下巴对弘霖道，“我等你好几天了。”
他清楚没有拿剑，却有血影般的剑光袭向世人，一时候腥浊横飞暗红四溅。
“你感觉我应当如何想？”周子云转过身去淡淡笑了一下，又稍稍转头道，“哪一样如你所愿，那便就是吧。”
“大局...还是卧榻之上不容别人熟睡？因为将妄是鬼王，是超出于世人之上的存在，他和兮照两虎相争，不管谁死或是两败俱伤，都是你们情愿看到的局面，而云天宗更加强大，已经威胁到了青虚宗宗门之首的职位，周承天是个欲壑难填的人，你们大能够祸水东引，鼓励他去找五炁鼎，去捉妖皇，让他当阿谁出头鸟。再者，南中离延陵有多远？起码得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吧，若不是早有筹办，叨教你是乘风来的吗？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不晓得我猜对了多少？总之你们已经如愿了，现在只剩下青虚宗一家独大...明天你来，不就是清算我这个残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