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头听闻此言，面色非常奇特，这和尚究竟是何来头，怎地入了天牢还像是进了堆栈，竟有御林军统领为其讨情，当真闻所未闻。但他不敢怠慢，忙叫人腾出一间洁净的牢房，领着凡空出来。凡空入狱前昂首看了那林统领一眼，对其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我乃国师之将，国师曾言大师虽入监狱，却不会为此所困，望与大师结下善缘，抵消昔日因果，令末将代为谢过！”
狱头见御林军领着一个别格薄弱的和尚出去，不但未给其戴上桎梏，言行举止还非常客气，仿佛模糊对那和另有些尊敬，心中不由极其惊奇，他迎上前，看了凡空一眼，旋即开口：
“此乃普贤寺的凡空大师，你速去安排一间上好的牢房。”
“大胆妖僧！竟口出大言，屈辱先帝！朕看你是与狐妖通同一气，难怪不肯对狐妖脱手！朕本日便将你打入天牢，本日问斩！看那被你各式辩白的狐妖是否同你一样义气！若她来，我便叫她有来无回！来人！将这妖僧给朕拿下！！”
狐妖再毒，却毒不过民气。
“施主美意贫僧在此谢过，此恩今后如有机遇，必会了偿。”
她说完，没有待林统领给出答复，独自回身入了牢房，并对那狱头言道：
凡空没有答复秋奕的话，反问道。
凡成在旁侧目看了凡空一眼，贰心中非常迷惑，为这秋奕天子的罪过，也为凡空的言语。他有些看不明白，为何秋奕天子要除狐妖，需得如此对待他们，又为何凡空明显有才气除妖，却不肯脱手，莫非真如天子所说，她竟与那狐妖了解？
凡空对此并未多言，她只垂着头，一如既往地念诵经文。
“阿弥陀佛，陛下，贫僧可入天牢，但请陛下放贫僧师兄分开，如若不然，贫僧想拜别，陛下拦不住。”
是夜，皇宫中灯火如昼，莺歌燕舞，好不热烈。
“大师休要如此。”
“凡空！你……”
她的言语不卑不亢，回绝之意倒是较着，令秋奕皱起眉头，他扫了凡空一眼，神采垂垂有些不耐：
林统领摆了摆手，抱拳道：
“国师当真深不成测，贫僧尚且不知之事，他竟早已了然于心，贫僧与国师本是无仇，若他能对小白之事给贫僧一个公道的解释，这善缘也并非不成结。”
“替贫僧戴上刑枷，想必没有这东西，天子陛下不会放心。”
凡空沉默，对于柳冰的疑问，她没有给出答复，至于究竟是否值得，怕是她本身，也弄不清的。
凡空乌黑的双眼深不成测，她面庞安静，并不为秋奕这番大义凛然的说辞心动，手中的念珠缓缓捻摩：
当凡空的目光看去时，那男人的视野刚巧与之对视，凡空瞥见其双瞳中闪过一抹笑意，其神情泰然自如，涓滴没有改换新主后的诚惶诚恐。凡空垂下眸子，面前的桌上尽是珍羞美酒，没有和尚惯食的斋饭，秋奕天子仿佛已经盘算主张，要这赴宴的和尚在堂上尴尬。
“你如此做，究竟是否值得？”
秋奕目光一凝，眼中划过一抹惊奇，凡空的胸怀与耐烦出乎他的料想，难怪连那万事皆拿捏于手的国师，都奖饰不已。他挑着眉毛，神采洒然，杯酒入喉，既然弯弯绕绕早已被尽数看破，若再于言语上相争，倒是落了下乘，秋奕能在宣治驾崩后安然登上帝位，天然也非常人，他放下酒杯，笑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