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奏。”左都御史王定永出列,“陛下三思,本朝从未有此先例,让女子为官本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既然大事将成,又何需如此加封文氏?实在于理分歧啊。依微臣之间,便如首辅大人所言,另行犒赏吧。”
坐在上方的天子幽幽的舒了口气,见到这架式也明白文素定然是被东德玉颂给洗过脑了,不然哪会有此番窜改?
天子蹙着眉看向他,“丁首辅莫非叫朕收回旨意不成?可知君无戏言!”
竟然是天子陛下非常正视的刘珂。
“孤在青海国中册封太傅少傅时,皆慎重行了拜师大礼,说来这礼节还是来高傲梁,贵国自古尊师重道,现在既然册封了少傅,岂能没有礼节?”东德玉颂转头看着上方的天子,“天子陛下意下如何?”
丁正一等人又想禁止,被转过甚的东德玉颂一个眼神给扼杀住,好似在控告他们的无能,直叫他们将满心气恼噎在喉咙里。
“陛下三思啊,一个女子怎可居此高位?纵使她促进联婚有功,此等嘉奖也千万不成啊。”
实在遵循东德玉颂的意义,文素既然能教天子那么精美的“知识”,该当直接封为太傅。但是考虑到大臣们的接管程度,以及天子本身的考虑,还是改成了从一品的少傅。
话音落下的一瞬,文素一掀衣摆跪倒在地,朗声道:“臣文素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崇德二年春,进入宦海整整一年的文素成为了梁国汗青上第一个女帝师。
萧峥披着厚厚的大氅,肃立于马车边,面朝宫门方向,明显是在等她。
册封完成以后,由太后主持,在偏殿又设了宴道贺。
“皇叔说的是,说的是……”福贵已经从侍从手中取了官袍站到身侧,天子起家,朝文素抬了抬手,“文爱卿上前受封吧。”
大臣们天然还是忿忿的,但是看着天子对小女王笑眯眯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甚么反对的话来,更何况统统都灰尘落定了。
后梁史记录其“动乱间孤身上位,辟万江而独悬一木,奇功技能,不成外道。”
丁正一眼中闪过恼色,何如没法发作,只好瓮声瓮气的道:“她一个女子……”
走出宫殿,仍旧不见他的人影。文素不免有些绝望,行动沉重的踏出宫门,却在昂首的一刻刹时复苏。
他的怀里还揣着她昨晚给的函件,当时看时还不甚了然,此时却突然清楚。
她她她……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受下了这官职?
这天然还是东德玉颂的主张,可惜太后尚未从家属一事中规复元气,露了个脸便称病回寝宫去了,剩下来的事情便都交给了小天子和小女王。
称呼之间已经闪现疏离,更多的另有一丝酸楚,现在他们真的是再无能够了。
街道上北风阵阵,萧峥瞥一眼她的侧脸,无法一笑,“走过来些。”
因为她毕竟还是走入了他的圈子。
“以跋文很多穿些衣裳。”
听出天子语气中的怒意,丁正一忙敛衽下拜,“陛下息怒,老臣并非此意,只是但愿陛下另行犒赏。”
萧峥亦只是安静的回望她,情感淡淡,不见波澜,而后悄悄点头。
上元节的第二日,天子陛下在朝堂上宣布了一道圣旨,一时如同油入沸水,大梁的朝堂刹时炸开了锅。
“嗯。”
刘珂亦一口饮尽杯中酒,酒气冲撞,脸都红了起来。他仿佛想说甚么,可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吐出几个字来:“我从未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