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贾府,不由又想起了母亲。母亲倒是个雅人,但是手腕还是有的。她的统统,都是外祖母教出来的。本身,却仅得母亲所授之一二,出师尚早,又如何能与师祖较量?非论喜不喜好这位外祖母,现在之计,唯有以稳定应万变,以拙对巧了,少说少做,多看多听罢。哎,母亲,你若还在,该多好啊――何需她如此操心吃力、步步为营。没娘的孩儿,苦啊……
哭得半晌,世人上前来将二人分开。各色人声安慰着,扶着外祖母于堂上坐了,黛玉忍着泪,在坐前叩首见礼,外祖母忙又下来亲身扶起她来,自取了绢子给她抹泪,又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了一回,口里尤不住声地念着:“玉儿,这真是我的玉儿来了,我的肉儿啊,我薄命的儿啊……”念得两人又落了一回泪。
思思惟想,逛逛停停,当听得轿外有人请她下轿时,黛玉仍不由自主地捏紧了绢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该来的,到底是来了……跟着轿帘的打起,她缓缓地伸脱手去,搭住了那支,运气的丝线。
黛玉坐在轿内偷眼打量着都城繁华的街景,内心回想着刚才见着的贾府人等。其服饰色彩,均比林府的下人们来得花梢繁华。下人们都这般铺派,这贾府的主子们,还不定如何张扬呢。她原只看到贾琏一身光鲜,想着他好歹是主子,人又正年青,又是那样一本性子,这打扮衣帽上多点讲求,也算不得甚么。现在才晓得,竟是贾府通府的脾气呢,这贾府能有多少收项呢,上高低下如此奢糜,怪道已是外强中干之势了。
世人打量着黛玉,黛玉也在一一赏识着面前的美人,曹公诚不欺我,果然是花开百样,美色万千,她如果男人,只怕也如宝玉般,心心想想地,只在内宅了吧。只是,怎地不见阿谁宝玉呢?
垂花门、小厅堂、穿山廊房下,绿衣红裳……裙不动,鞋不露,黛玉端步行来,余光中,但见好一番繁华繁华。
黛玉知是凤姐了,也不怯场,自昂首向她轻柔一笑,看得凤姐一怔“……啧啧,啧啧,怪道老祖宗护得紧,天下真有如许斑斓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着了!这通身的气度,竟不象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远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每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黛玉被她说得,不由也侧脸抿嘴轻笑,回过甚来笑问:“这位,是琏二嫂子罢。”手虽被凤姐拿住了,话语间还是矮身施了半礼。凤姐却被唬了一跳,不由退开半步,“mm安知是我?”外祖母笑道:“这还用说么,亲戚里唯有你这么一个地痞败落户,定是你姑妈说与她听的……”“哎呀呀,老祖宗,这么说来,我这名声,都在亲戚里传开来了,可让我今后再如何哄人呢。”说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两府的下人虽多,不过贾府有贾琏在场,林府有林齐佳耦管束,两下里倒也和顺。贾府的婆子们安排下黛玉并众丫头婆子们的车具肩舆,待林府将黛玉随身带来的箱笼清算上车,贾琏即与林齐佳耦一起,伴着黛玉往贾府而去。
外祖母也不让丫头婆子们近身,自拢着黛玉,一个个地认人,大舅母,二舅母,珠大嫂子,才转到一人面前,外祖母还未开口,已闻声那人抢先笑道:“老祖宗且歇会儿罢,让我们也靠近靠近mm,您白叟家将mm拢在怀里,护得这般严实,不晓得的,还觉得我们多吓人呢。”一边说,一边已拉住黛玉的手,笑道:“好mm,且让嫂子也瞧瞧罢”。外祖母笑着放了手,由丫环扶着回了座,边走边笑道:“你这辣子,当你mm也如你这般地痞,细心吓着了她,我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