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儿一早到的,已到夫人灵前敬过香,磕了头了。”孙姨娘就着坐姿躬了躬身。
“烦请姨娘,择日召那人来细问问,外祖母的近况。”黛玉昂首,向孙姨娘说道,“母亲昔日提起外祖母,老是极亲厚的,现在虽不得见,可听听近况,也是极好的。”说着,眼中流下泪来。
“无妨,如若老爷晓得了,我只说是我想探听一下旧主的近况。”孙姨娘全没发觉黛玉那点谨慎思,满满地打了保票。
“烟霞姨娘别忙了,我来看看你,略坐坐就走。”黛玉在椅子上坐直了(设想一下:一个五头身的时装芭比,小大人一样正色坐在张高椅上,可惜要拈着脚尖才触获得地呢),见孙姨娘仍站在她身边,不由抿嘴一笑,“姨娘且坐着罢,不然我再不敢来了。”孙姨娘又谦让了几句,才在劈面椅上侧身坐了。两人闲闲谈了几句宅子里的家常,黛玉又细问过别的几位姨娘的近况(接上章)。就将话题转到了来意上面。
黛玉提起多日未曾上课,要将书籍再拾起来的话。父亲见黛玉一心向学,心中甚慰,且又可与她散心,排解排解丧母之痛。如何不该。自是遣人与贾雨村说了,择日再续课时。
孙姨娘一沉吟,主母亡故,林府天然要向贾家报丧。路途长远,来得晚了也还罢了,可却只来了个管事,连个子侄辈都未曾来。“是荣国府里,你二舅母的陪房,叫周瑞(2)的。”孙姨娘一边答了,一边觑眼看着黛玉。虽知黛玉年幼,一定晓得这些礼数,但不知为何总有些测度不安。
“哎~,此事为父尚在考虑,我儿不必忧愁。”父亲抚着黛玉的背,轻语安抚。一时就将此话揭过一边。另捡着些家常里短叙着。
黛玉垂首半晌。六岁黛玉或许不晓得,但,现在的黛玉,是晓得的。
孙姨娘原是母亲的陪房大丫头,常唤做烟霞的,原名胭脂(1),母亲病时,这内宅本应由黛玉这个远亲的蜜斯来主事,只是黛玉过分年幼,母亲逐暂托了她行事。父亲的几房姬妾虽薄有私语,到底母亲还在,也不能如何着。待到母亲亡故,因着烟霞随母亲在贾府时,也是颠末外祖父的丧事的,是以一应事物,也办得非常全面,全没让别人拿住话柄。父亲悲伤之余,也甚感欣喜,因而单拨了居室与她,脱了通房丫头的名,正正式式收了作妾,改称为孙姨娘,暂代内宅一应事项。烟霞感激之余,对黛玉自是照拂有加,别有分歧。
黛玉看看窗外,下了椅子(用心不消站起家来),福了半福,“天气也晚了,想必一会父亲就要出去,我也不在这儿扰着姨娘做事了。”
“如此就奉求姨娘了,只要一样:还请姨娘不要告之父亲。我思念母亲,因此探听外祖母的动静,父亲听了,不免又勾起悲伤情怀。”
好吧,且看看,这去贾府的运气,是不是能窜改的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要做点甚么,才气断念啊。黛玉啜着茶,赏着窗格上放的菊花,静下心来打起了小九九。
“玉儿,你外祖母欲接你入京同住。”
饭毕,黛玉辞过父亲,回房歇息午觉。
孙姨娘连道不敢,自接了雪雁送过来的披风与黛玉穿上,又着个老妈子跟着,才望着黛玉出了门。
她非常沉重地检验了本身的宿世,作为一名宅女,她对于穿越这一中头奖般的荣幸事件,完整没有一个精确的熟谙,也没有为之做好充分的筹办。早知如此,如何也要看看《君主论》,体味下钢铁的冶炼、钟表的制作、玻璃的配方、杂交稻谷的培养;特别是必然要体系地练习下经商之道,并将四书五经、唐诗宋词、琴棋书画十足地理熟,最不济,也要本身做一回击工番笕吧。好吧,荣幸来临了,她也接到手了,可这个环境,对她,到底,是福,还是祸…… (各位看官倒是能够顿时挽救一翻,以备各种突发性穿越事件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