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宝玉这设法确是不错,她虽说是在孝里,不消脂粉,只是来年出了孝,也是用得着的。现在的脂粉,以黛玉的目光看来,实是非常的粗糙,就是那看着邃密些的,内里的成分也各不不异,不同极大……只是,真要如宝玉所说,本身一一制来,也太费事了……对了,本身原记得那《本草》之类的书里,就有些许如许的护肤方剂,不如寻将出来,让齐嫂子照方做来,用着也放心些,若真用得好,干脆学那些穿越人士,也开家店来顽顽?本身的家底虽厚,也犯不着乱花银子啊,真要开上店了,本身这也算是造福大众了。嗯嗯,下回齐嫂子来了,就说与她晓得,看看可行否。归正这京中贵族,谁家没有几个铺子洗黑钱?又不需本身出面,想来也没有不成的,噫,方才本身是不是说错了甚么话?自家可不必拿这个“洗黑钱”……=.=
黛玉本还恶心着呢,听得王夫人相问,倒是定了定神,她夙来是个要强的人,没得让人瞧了笑话去。遂也笑笑道:“多谢二舅母体贴,我没甚么大碍的,原是瞧着早间气候凉,奶娘咛嘱着多穿了件衣裳,这会子却感觉有些燥了。就想着回屋脱件下来呢。”大夫也就罢了,她于贾府的药可有好些顾虑。王夫人又温言安慰了两句,黛玉一一应了,辞出时不自发抬眼瞧了王夫人一眼,出得门来,不由对本身一嘲:本身也太老练了,王夫人也是多年的朱门佳媳了,粉饰的工夫自是一流,若本身都能看出点甚么来,她那里还能在贾母面前混得下去?
黛玉本觉得本身借机驳斥了宝玉两回,阿谁石头建议性来,好劣都当离她远些才是。不料宝玉满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因一家子姐妹们一处顽得虽好,到底他是老祖宗的心头肉,平辈里的姐妹兄弟,哪一个不是让他三分,如何会对他这般说话?且黛玉又是用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之法,虽是驳斥了他,宝玉却只感觉字字珠玑,不但全都说进贰心槛里了,且观点学问更在他之上,是以与黛玉所料相反,宝玉内心已是将她引为知己了。加上黛玉的人才又是个超卓的,宝玉一府里看下来,就将其他的姐姐mm都放在黛玉以后,成日里除了上学,竟是日日守在贾母院里与黛玉为伴。黛玉本还想拾撮拾撮那些道学文章来恶心宝玉的,何如现在的黛玉身虽还是那杨柳弱质的身,心倒是个“生在红旗下,长在合作中”的穿越心,那“三从四德”之语,常日里看看也就罢了,真要她趋之若鹜、奉若神明,她倒是装不得半日,还没得恶心着宝玉,她本身就对峙不下去了,只得搁开手去,另寻其他的东西消遣。
“你不好好读书,又想这些调脂弄粉的事,细心老爷太太晓得了,寻你的不是……”一旁探春插口道,“若你为这挨了打,就算这脂粉制得再好,我们用着,又有甚么意义。”这番话又打又哄,宝玉立时被打击得低了头。黛玉听了也含笑不语:原是她起的头呢,还是低调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