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半心半意地听着长辈们参议家事,部下却下认识地摸了摸衣下的玉叶,心中戏谑地叹道:现在连老太太也忽悠过了,也算功德美满了。^o^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说女孩儿家擦脂抹粉,插簪戴花的,身上哪能没点香气,就是黛玉有孝在身,未曾用得这些事物,但净面换衣、拈香饮露之时(此露除指花草之清露,也指饮用之玫瑰露也),那里不感染些轻香。黛玉如此大费周折地坦白,实是不得已,只为现在她身上有一味香,她即制不出来,又去不掉,最要紧的,还说不得出处,万般无法,只得出此下策,全拿鱼目充着珍珠,临时忽悠着世人。
谁知宝玉自此以后认定的这个恶棍的体例,连着两日,若要寻黛玉玩耍时,就在黛玉的书案旁胡言乱语,说得那些谈吐,真真是气活孔孟,恼杀三清,只搅得黛玉心烦气燥,看不进书去。何如辩也好,骂也好,只要理他,他就欢畅,倘若黛玉真得恼了,他又低声下气地前来哄劝,只把黛玉弄得气不得,恨不得。
――这迎春却也风趣,自黛玉识得她来,她的“课外册本”选得不是棋谱,就是《品德经》、《太上感到篇》之类的文章,黛玉有次与她下棋,曾戏言道:“这下棋博弈一道,本是要心中存个争胜负、论胜负,方才风趣,才气进益,现在二姐姐尽管将这些书看出来,尽讲些有为而治,无欲无求之说。怪道次次让我占了上风……”黛玉此话不假,黛玉与她下得年余的棋,现在竟是要不时留意,不要赢她过分才是。若说迎春不喜专研,却又经常见她独坐一旁打谱自弈。若说她好此道罢,恰好棋艺并无寸进。
黛玉昂首看他,全没想到这么个满是下凡应劫的地儿,一个仙石转生之人,竟说出这般话来,一时怔忡着接不上话。宝玉见黛玉终究理他了,心下对劲,又指着迎春手上的《太上感到篇》道:“便是感到,总指得是所思所想,这般思惟,一旦述之于口,本就着了相,离了本意,失之千里,怎能再信?且此书又非太上本人所书,戋戋一凡人,安知太上感到之事,难道更是荒诞上一层去?”迎春本不善辩词,听了此言更是无语。
这日宝玉又到黛玉房中寻她。见黛玉又在看书,他是做熟惯了的,自看了看书名,就开口扯谈道:“《淮南万毕术》这等诬捏……”话未说完却被黛玉笑截道:“你这回可错了,这井中制冰之法我倒是做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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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其味虽淡,但随身而聚,常日里若多加沐浴,倒也不大显,黛玉另又改了本身的习性,沐浴必洒花瓣,行动定要燃香。因檀香味重,黛玉本身房里本就用着的,倒也便当,兼她惯又焙以鲜果,更占了清爽之意,应是掩得过了。不想此香气味绵长,纵是人去得远了,檀香果味散尽,空中却仍余暗香袅袅,这春秋之时,尚可指着廊下香花混将畴昔,待到夏季里,是再较着没有了。黛玉没法,克日里只得又特特地另寻些薄荷、紫苏之类的香草来作焙,人若问起,黛玉只指着以上各香作答诳人,幸亏此香虽散出来年余,却并未随光阴悠长而愈渐愈浓,黛玉常日里又不大出院子,姐妹们在一起久了,想是都习觉得常了,迩来倒也不大问起了。本日老太太怎地又……是了,若这玉叶真如本身所想,是那仙草的化身,则所生之香也算是“仙香”了,难怪老太太病中闻着要说舒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