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这一折腾,自是轰动了守在帐外的云莺,忙过来服侍。黛玉瞧着她的笑容仿佛隔世。问问时候,却也并未较昔日起得迟,就是往东府里的一世人等也都还未转来呢。她怔怔地由得下人奉侍着漱洗穿戴,只到一口热茶下了喉,方使她长长出了口气,叹道:“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吟罢摆布看看,又自倚着大迎枕建议呆来。
……是啊,真没甚么话可说,宝玉他有他的缘法,本身也有本身的运气。他一个男人,一日大似一日的,总归有这么一档子事儿。这儿又不是女尊天下,对男人可没甚么贞//洁的要求,大师子不都是如许过来的么。纵是他本日没有同袭人一处,明日也不知会拉扯上谁。本身现在待他本也没甚么多余的设法,不过是当个兄弟罢了,他自有他本身的老/子娘照顾着,真犯不着本身这个离父丧母的外人来多嘴,真真不过是白问一句……
黛玉又转头睇了晴雯一眼,这是个牙尖嘴利的,偏暗里又做不出甚么狠事来。这会子放她归去传话,只怕是要招人恨的。哎,她又想这很多做甚么……黛玉侧身取了本书来遮了脸,不再理睬那些丫头们。只是闷了半晌,终是向云莺道:“齐嫂子送来桂花糖藕可另有罢,你且取了钱,往厨房做些甜粥来。”说着又淡淡向晴雯道:“宝玉便是睡了,你也不消急着归去,且吃了再去罢。”
此处乃是闲增的一段干脆。现在还说黛玉那缕生魂东一荡,西一游,险险无碍地归了原身,一时梦醒睁眼,瞥见床顶的斑纹,仍有些云山雾罩地找不着北。她怔怔地躺在床上回味梦中所见所闻。一时想想做了神仙也未见有多安闲,还是会被人骗;一时想想那一群“木头”朋友不知会不会去找那警幻的费事,一时又想起那警幻本身就是个费事,哎,只但愿那一群木头能给警幻那费事多找些费事,让她不能分神来寻本身的费事……想来想去,总感觉本身好似忘了件极要紧的事儿。忽地,因着三桑的话而捏着玉叶的手顿了下,这玉叶……是父亲买来的,父亲……黛玉悔得咬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又滚――她怎地就忘了问问父亲的运气可有体例变动呢?
黛玉瞟着那花儿,忽地想起宝玉今早临出门时还对她笑得那般光辉,只叫她等他,可这会子……她内心不由有些难受,只象是自家的东西被人抢了普通,心下非常黯然――宝玉这也算有了媳妇忘了mm罢,不知是不是统统的哥哥要结婚时mm都会有这类感受?归正现在这个有着成熟心机春秋的“穿越”黛玉就挺不受用的。本来先时想来用在这会子玩弄宝玉的那些体例,黛玉也全没了兴趣,遂蹙眉撇了撇嘴道:“没有甚么话,不过白问一句罢了。”
黛玉迷含混糊思路没曾飘零多久就沉入了黑甜。也不知过了多久,黛玉才又有了些知觉,只感觉满身暖融融的,耳畔似另有阵阵乐声传来,真是非常得受用。可惜这般懒洋洋地舒畅没能享用多久,黛玉就发觉那乐声越来越大,倒是有些噪人了。
至于袭人,这会子去,是去拿她呢还是去救她呢。就算是救,只怕那袭人还一定奇怪呢。宝玉现在可不是住在黛玉的外间了,但是住在贾母的外间呢,哪怕只要丁点异响,也是要惊动听的,那袭人,她要当她的姨娘自去当罢,只是今后可别来招惹本身。哎……本身一个好好的女人家,何必拿本身的名声去感染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