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全不知黛玉在为本身今后的运气忧愁,只当是她为着姐妹们隔得远了,心下孤傲,是以更是更加欣喜于她,日日与她一处伴着解闷不提,还总带着她往三春姐妹的新房处走动。只是现在要去寻她们嬉耍,自不能只到李纨处寻她们,更不能只到她们各自房里――好歹,那但是二舅母王夫人的院子,进了门怎好不去见长辈。二舅母王氏现在较前两年好多了,那些不阴不阳的话是不说了,可待她总透着几分待客般的疏离和客气,黛玉本就敏感,现在又添了一层异世人的通透,更看不惯她这般作为,加上现下黛玉心性非同平常小孩子那般稚嫩,自也不会有孩童那般涉世未深的胆小,你不待见我,我也一定非要见你,是以这般去了两次,黛玉就借着天冷体弱为由不大出门了。
“凤姐姐说得但是‘含饴弄孙’?”
刑夫人瞧见单为了王氏的姐妹进京,贾母就诊了这么大一席酒拂尘,连东府里的都请将过来了,只当是贾母的主张,暗里多少怪老太太偏疼。她本不是个存得住事的人,在席面上就非常淡淡的,偶尔说一句,也是不阴不阳的。只是王氏姊妹两个暮年相逢,这初见面的,有多少话/儿要说,那里另有空去看她的神采。
只是老太太也不是费事的,隔日仍借着“孙女儿太多,一处挤着倒不便利”为由,独留了黛玉并宝玉两个孙儿解闷,到底还是将三春移到王夫人院内的三间小抱厦中安住,王夫人本还想推说她看顾不过来,贾母却一分也不让她劳心,单指了李纨出来,说是“有事女媳服其劳”,又说“长嫂如母”,令其代为看管看顾三春姐妹。
黛玉烫着杯呢,不得空理睬,宝玉转头看时,倒是周瑞家的捧了个大匣子笑嘻嘻地进了屋,向两人道:“林女人,姨太太着我送花儿与女人带。”
却说这日午后,宝玉听着黛玉又是半日不出门,怕她一人憋闷坏了,探着黛玉起了床,即捧着自个儿的阿谁貔貅茶宠跑过来,正要与黛玉一处煮茶浇茶宠作耍呢,忽听门口小丫头唤道:“周大娘来了”。
“恰是呢,提及我这个丫头来,倒是个极懂事的,不比她哥哥,半点不让我淘神。幼时她父亲也爱让她读个书,习个字甚么的,只是厥后她父亲去了,屋里没了人,我一小我拙手拙脚地顾不过来,她心疼我,才放了那些诗书文章,帮扶着我理家,闲时尽管做些针黹女红,我常常总劝她也玩耍玩耍,偏她是个温馨惯了的,又没个姐妹作伴顽乐,一小我也怪孤傲的……”
一时候周瑞家的携花至王夫人正房背面来。本来克日贾母说孙女儿们太多了,一处挤着倒不便利,只留宝玉、黛玉二人这边解闷,却将迎、探、惜三人移到王夫人这边房后三间小抱厦内居住,令李纨伴随看管。
――话虽是袭人说的,可探春却连黛玉的生日都记不得,却记得宝钗的,想来黛玉与她自小长在一处,过黛玉的生日也会比较多罢,但是……哎……
她正想着呢,忽听身边贾母笑道:“姨太太有这么个好女人承欢膝下,倒真是好福分呢。提及来,你这姐姐也是个孝敬人,凡事都先尽着我,晓得我这个老婆子爱热烈,就将后代们都送到我跟前儿来哄我欢畅,也不提她自个儿膝下少人。现在姨太太的话倒是提示我了……我现在也比不恰当初,乏神的得很了,幸亏孙女儿们也都大了,再过两年又该出门了,不如临时放归去贡献你们几年,多少是个情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