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乃五七正五日上,……正闹着,人回:“姑苏去的人昭儿来了。”【甲戌侧批:接得好!】凤姐急命唤出去。昭儿打千儿存候。凤姐便问:“返来做甚么的?”昭儿道:“二爷打发还来的。林姑老爷是玄月初三日巳时没的。【甲戌眉批:颦儿方可长居荣府之文。】二爷带了林女人【庚辰侧批:暗写黛玉。】
宝玉年节里久不见过秦钟,早在黛玉跟前干脆了几次了,现在听她提起,这心机不由又转了过来,只又悄声与黛玉猜想,不知本日去东府可否得见秦钟等等,至于族学开课之说,咳,另有好几日呢,宝玉全没放在心上。
“嗯~如果如许也还罢了。只是这年节下亲戚们走动得勤,亲家那边昨日才出得事,若再传出夜里闹腾的话来,只怕亲戚们面上都欠都雅。一会儿你亲身去一趟,细细与亲家说说这个理儿才是。”
老太太的忠告非常及时,这一日在东府里王夫人的言行份外低调,纵是有熟悉的夫人暗里问及,她也只是含混带过,或是说些“甄家福缘稠密”之类的话,再不提甚么相救之恩了。
“听听,听听,老太太就是老太太,一句话就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题目。这哪家年下的戏酒不是掐着尖办得呢?现在只一句‘别重了年下的样儿’,可就要愁死我了……”凤姐抖着绢子托了腮,冒充诉起苦来。
“想是又不大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黛玉真想立时昂首打量下老太太的神采,有媳如此之笨,她很怜悯老太太。
PS:我花了大量的时候来腼怀吾父~重构糊口~面对实际~以是~~
一句“冯紫英家存的大夫”却将黛玉唬了个健壮……不是说是风寒么……
黛玉听她说得热烈,不由也提起兴趣问了几句,娴雅捡着她与润妍的糗事又说了两段,见黛玉神采渐晴,逐步带出些睡意来,也就含糊地收了话尾。待黛玉入眠,她才轻手重脚地出了门,欲寻早间跟着出门的云莺、紫鹃问个究竟。
贾母在东府盘恒了半日,就欲兴尽而返。偏宝玉因见着了来看望姐姐的秦钟,一时那里肯走,贾母只得叫凤姐谨慎照顾着,方带着黛玉自回了府。
“我方才问过蓉哥儿了,只说是劳累了,叫多歇会儿,方剂仍照着冯紫英家那位先生临走时给的方剂吃,待缓过气来,也就好了……”
公然……
二小在一旁嘀咕,那厢里贾母却开了口,“三月间就要开选了罢?……薛丫头的端方学了也有大半年了,总闷在院子里也不成事儿,替着过生辰让她出来疏松疏松也好。便是为着让薛丫头散一散的,也别闹得狠了,反倒累着那丫头,嗯…就我们家的人罢。凤丫头,戏啊酒啊的你看着办,只别重了年下的样儿就是。”
“那里就大好了,本来这年下里珍大哥、珍大嫂子都免了她的礼,嘱她不消出来见亲戚了。偏她好强,昨个儿硬撑着到我们府上坐了会儿,不想又出了那件事。想来到底劳动着了,是以今个儿出不来了。”
凤姐一接这话,老太太的嘴角不由就弯了弯,只是这回不待她白叟家发话,王夫人却捏了捏袖子先出了声,“大节下的,怎地就在长辈们面前死啊活啊起来了,更加没端方了。你表妹在我们家这好久,你这做姐姐的很该多体贴体贴她才是……她头一回在京里过生辰,老太太要办得的精美些,也是在亲戚们面前长我们家的脸,你正该用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