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人在一侧说得纵情,却不知床上卧着的黛玉早已醒了,将她俩所说听得个完完整整。
想是怕惊扰了老太太和黛玉歇息,廊下嬉闹的小丫头们已散得差未几了,余下的几个都围在云莺、润妍身边吃着茶果。润妍瞧见娴雅,眯着眼伸手托起块点心朝她笑道:“快来,有你爱吃的水晶梅花糕。”
娴雅将碗推到润妍面前指指,润妍顺手拿起一个来剥着,两个家伙均低着头装隐形。
娴雅赔笑道:“多谢姐姐。原是我的错,本是立马就回的,不想在外间听话听住了。”
这真是个好动静,让黛玉少费了多少神,说实在的,黛玉到现在都还没想到合适的体例在不借助其别人的环境下,将袭人这事给抖出来――毕竟四周都是些女孩儿,这等阴私事,不管是谁,沾上了都不大名誉……谁曾想这纸终没能包得住火,袭人自个儿暴露了陈迹。黛玉非常愉悦地想:要不要在火上浇勺油……
可落下的进度是要补的~~
两人作势往跑堂去了。
“小狗是她!”几个小丫头哄然笑道。
倒不怨丫头们不细心,倒是黛玉的睡品太好,入眠、复苏,常常都是一动不动地一个姿式,且她本日又是面朝内睡,她醒了若不出声,丫头们也不敢等闲上来打搅。
“真的是她!洗的是件白绫子的衣裳。”那丫头又急了。
别的另有~
润妍拿起络子来比了比,涎着脸赞道:“打得真好,配女人新赏我的那条裙子恰好……”
“她们方才瞧见我的花儿了,以是提及来。”润妍道。
“你这丫头不守着女人,跑这儿来装甚么鬼呢?”云莺瞅着没人,笑问道。
娴雅一出阁房门,就瞧见紫鹃正与玻璃坐在外间说话。想起玻璃与虎魄交好,娴雅心下就不大想理她,是以笑嘻嘻地唤了两人一声,只往内里寻云莺去了。
云莺取了个大红海水纹的瓷碗将杏仁拿温水泡了,回身又去取蜜枣等物。半晌摇了点头道:“并未曾受气,……只东府里蓉哥儿媳妇病了,我们女人跟着琏二奶奶去瞧了瞧……”
洗衣裳自是要挽起袖子的,这话倒也公道,且又是午后,想来也不是误看。只是,云莺假作思考状道“……哎,也不怪她们不信,那袭人姐姐但是宝玉房里最大的了,怎地会亲身往井边去洗衣裳……”
“你袭人姐姐本日跟着宝玉往东府里去了,这会子还没回呢……”云莺搁了手里的物件,笑着将那小丫头一把拉住,“快别恼了……她们如何委曲你了,说与我听听,若真是她们不好,我叫嬷嬷们罚她。”
……
黛玉想清楚了这一节,表情大好,是以嘉奖本身在被窝里多赖一刻钟。就是在这一刻钟里,让她又闻声了这么个好动静。
明天没有原文备注了~备注延用上章的~
那小丫头所说的事体虽大,到底不是女人自个儿房里的事。云莺就算内心稀有,却也并不急于八卦。因为眼面前最急的,倒是女人午后的点心还没下落呢――她做了那救场的好人,倒担搁了自个儿的活路,不免心下生恼,要寻润妍的倒霉。幸亏那胖丫头却还知机,方才那会子工夫竟不吭声不出气地剥了好些杏仁出来,现下小意地奉过来,奉承道:“好姐姐,你先用着。不敷的我再剥,一会儿给你送畴昔。”
现在听这小丫头所说事关严峻,她也不敢粗心,想想复笑道:“原也不怪她们不信。莫说这大夏季的,谁会将胳膊暴露来。就说袭人一日里总在宝玉房中,莫说你了……”她高低打量了下那丫头,瞧那穿戴,应是府里的三等丫头才是,“就是我们,一日里也一定瞧得着她一面呢,你倒是那边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