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神情大变的二夫人,又扫过一脸如有所思的周氏,江氏又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府里比来不承平。先是五丫头过敏,后是十丫头中暑,接着三丫头又染了风寒,我这心是一刻也不安宁,就上前扣问了朱大夫一番。”再看一眼二夫人,江氏喜的眉开眼笑,“没想到竟是一件大丧事。但是要好好恭喜二嫂子了,二嫂子又要做母亲了,芳姨娘已经有了三月身孕了呢!”
被周氏和江氏联手摆了一道,老夫人和二夫人林氏的脸面都有些欠都雅。
二夫人算是小赢了一把,但是让她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前面。
二老爷池仲德是个风骚多情的性子,长年流连花丛美色,二房里数得着名号的姬妾多达十几人。就这二老爷还嫌不敷,二房里凡是有点姿色的丫头都被他沾过身不说,二老爷在府外更是花街红楼的常客,兴趣来了,也是恨不能把花楼当家住,十天半月不回家都是常事。
刚还一脸乌青的周氏现在脸上也绽放了温润朴拙的笑意,一脸意气风发,恨不能普天同庆的对二夫人说道:“啧,竟是芳姨娘有喜了?三个月了,但是已经坐稳了胎了?!二弟妹,嫂子这厢也跟你道贺了,这可真是件大丧事,二弟这下但是要欢畅坏了。”
如果憋都让她本身吃了,凭甚么?!
大丧事!可不是大丧事!周氏喜的的确想去放鞭炮!
老夫人这些年在忠勇侯府的后院作威作福惯了,向来把本身当作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容不得她人的半分违逆。
二老爷这个兴头没有三天热,又性好渔色的大老爷们,自从芳华进府后,竟是成了一心一意的忠犬。再没踏足过她的房门一步,也没有出去猎艳不说,且把一应起居作息全都搬到了芳姨娘院里,现在更是瞒着她让那小蹄子大了肚子!
本年年初的时候,二老爷更是要死要活的非要为琼芳楼的清倌儿,新奇出炉的花魁芳华女人赎身。
二夫人在荣寿院外愣住脚,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了麻花状,她一双杏眸中喷着暴虐厌恨的火光,嗤笑一声,对周氏道:“大嫂这些光阴日子过得当真是东风对劲。……不过也是,三丫头的好半子隔三差五就登门拜访,礼数殷勤殷勤,品德端方厚重,生的也是温文如玉,端的不愧是国公府出来的公子哥。依我看,当年老国公夫人和侯爷给五女人定下的这门婚事,当真是妙极。两个孩子一个贤惠温婉,娇美柔媚,一个芝兰玉树,风骚俶傥,如果往一处一站,指定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班配至极。”
那她又算甚么!!!
江氏神采也有一刹时的扭曲,眸中的杀人的寒光更是一闪而逝。要不是明天二哥让七丫头捎了封信返来,她现在还不晓得面前这毒妇话里背后的意义。再遐想到那封信上胪陈的面前这毒妇,和身后院里那老刁婆暗害安排的毒计,江氏恨得牙齿颤抖。
儿子媳妇孙女孙子们谁不顺着她的情意,她就能给谁没脸。是以,当下也涓滴不粉饰对周氏和江氏的讨厌,阴着脸,挥挥手就让来存候的媳妇孙女们散,却独独留下了池小巧和二房的二女人。
二夫人冷哼一声,心头郁气散了个七七八八,便连之前被周氏和江氏联名片的那些不阴不阳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感觉那么难以入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