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贺老夫人用过晚餐,贺亭按例送苏妍回家。
就是不肯意。
不管两人起先是在聊甚么,贺老夫人总能把话题带到贺亭身上,这些日子下来,苏妍便是和贺亭并未过量打仗,却也对他有了不浅的体味,这几日更将将贺亭幼时奸刁耍泼的事听了个遍。
临上马车,贺亭叫住苏妍,“苏女人,明日……家中有事,你便不必来了。”
苏妍倒是摆手推让,她乌漆杏眼滴溜溜一转,侧着身子坐在舟舷上,稍一矮身便躲进一片巨大的莲叶下,昂首朝着贺亭滑头一笑,“如何?”
“如何样?女人,想好了没?想好了就痛快点,给个明话,我也好给贺老爷回话!”
“是,都开遍了。”贺亭道。
如此景象,苏妍竟不知该如何回绝他,只悄悄点头。
贺亭倒是苦笑一声,目光绕过苏妍看向她身后的仲康,“是因为他吗?”
“如何!还不让人说了!”贺老夫人嗔他一眼,“你和你阿耶整日都不在家,我老太婆好轻易碰到个知心的人儿,还不准我多说两句了?”
骏马奔驰,不敷半个时候便到苏妍家门前,贺亭翻身上马,站在院门前好半晌也没能迈出那一步,直到一人自屋里走出。
素手芊芊固执红色的莲子,竟是不比莲子差分毫,乃至模糊比之更加白润,贺亭仿若受了勾引,定定的看着她将莲子放到嘴边,红唇微启香舌探出……
贺亭坐在厅中,媒婆的话言犹在耳。
连着半月,贺府日日派人前来接苏妍去为贺老夫人诊脉,苏妍垂垂与贺府世人熟悉起来。
刘婶子去跟媒婆说苏妍的答复,苏妍坐在炕上听着媒婆不甘心的叫唤和刘婶子好言好语的声音,内心竟是出奇的安好。
为甚么会承诺他?为甚么会不想和他分开?为甚么……翻着那本册子的时候她脑海里会不由自主的拿那些人跟他比?
“真的。”苏妍肯定非常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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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晓得。”苏妍咬唇。
苏妍一愣,走?走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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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木舟撑进荷塘深处,放下船橹让木舟随水悠荡,贺亭倾身摘下一片稍大的荷叶递给苏妍,“遮遮日头。”
“娘子。”
思及孙儿与这女人仅数面之缘,并无过量相处机遇,贺老夫民气下略动,道:“苏女人,本来这诊金该一日一结,可这……”贺老夫人佯装难堪的看了看桌上的方剂,意义是她信不过苏妍的医术。
“别看亭儿现在这么一副慎重的模样,他小时候啊,可皮实了!如果哪天不闯个甚么祸,那就浑身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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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年青男人,贺亭想,或许是邻里乡亲。
“孙儿谨遵祖母叮咛。”贺亭略一拱手,昂首极其隐晦的与贺老夫人互换了一个相互心知肚明的眼神,而后安闲回身敛袖道:“苏女人,我送你。”
她倒是会物尽其用,贺亭发笑,情不自禁的点头,“极好。”
“娘子。”
苏妍忙把视野从窗外收回,无辜的朝刘婶子眨眨眼,“嗯?甚么?”
仲康迟疑着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那别扭的模样看的苏妍难受,拧眉再度问道:“如何了?”
一旁的刘婶子也被苏妍的答复惊了个正着,她悄悄扯扯苏妍的袖子,朝媒婆道:“妹子你先坐着歇歇,这动静太俄然,怕是吓着我家丫头了,你让她好好想想,这事儿可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