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流萤所说之事，她心下柔嫩，端倪流转间情义绵绵，温言软语唤得窦宪眸色幽深了几分，他提步迈过门槛在苏妍身边坐下，目光扫过一旁的流萤。
第四十一章
苏妍回顾看向身后的彭春彭雷，目下之意是让他们给她一个解释。
流萤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面仍带着稚气，苏妍见到她就仿若见到了夏花，心中天然对她多了分靠近，上前扶起仍跪倒在地上的流萤，轻声道：“快些起来。”
终究等来这句，窦宪勾唇一笑，“长安催得急，我不能在此多留……”
短短几句扳谈，苏妍已大抵摸清流萤的性子，如此一个娇憨良善的女人，她天然没甚么不对劲的，点头道：“流萤很好。”
苏妍抬眼看他，静待下文，却听他话锋一转。
把苏妍几人带到门前，妙心小徒弟便回身拜别，苏妍踏上木廊，将将要伸手去排闼，却见那直棱门竟本身从内里翻开，暴露一身着粉白褙子青白撒花长裙，梳着双丫髻的妙龄女子。
落日透过门缝虚无轻柔的晖映出去，空中有藐小灰尘飞舞，门扇悄悄闭合，将淡金色的余晖尽然挡在门外，青石地板上最后一抹亮光如抽丝般消逝。
苏妍悄悄点头，抬眼看向窦宪，“那你呢？”
长长的沉寂后，了闻大师停下口中轻诵的经文，点头道：“只要窦施主莫做伤天害理之事，贫僧自不会插手俗事。”
“今后你便戴着吧，如有人问起，只说是自小便戴着的便可。”
思及方才那名唤“药药”的女子命格中蓦地多出的一笔，了闻大师几不成见的点头长叹。
说到这里她倒是抬眼谨慎翼翼的看了一眼苏妍，待见她梳着垂鬟分肖髻时，她目中闪过丝丝利诱，口中嗫嚅着摸索道：“夫人？”
苏妍尚来不及细思是否是妙心小徒弟带错了路，便听那女子轻呼一声，在苏妍和她身后的彭春彭雷身上来回扫了几眼，似是终究认识到甚么，她一双潋滟妙目滴溜溜圆瞪，忙不迭拜倒，“流萤见过……”
苏妍在黑漆圆桌旁坐下，摸动手边青瓷缠枝茶壶里温热的茶水，抬手将流萤招至身前，“别站着了，坐吧。”
窦宪轻抚着玉佩下端隐蔽的一行小字，神采暗淡不明道：“如有人问起，你便这么说，今后……自会晓得启事。”
她的答复在窦宪的料想当中。
被人嘉奖总归是欢畅的，苏妍抿唇一笑，“你本年多大了？”
彭春恭敬道：“苏女人，流萤是君侯安排来服侍你的。”
苏妍倒了杯茶水递给她，“瞧你的嘴都干的起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