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流萤看了看苏妍手边的白瓷盅，拉长调子应了声。
苏妍恰是在为这个忧愁。
又回身对苏妍道：“谢过女人。”
绣鞋轻碰青石地板的哒哒声在院中一声声响着，给寂然落败的春季添了分朝气。
月芝嬷嬷蓦地想起甚么，神采震惊道：“你是说……”
一抓苏妍的手，当真冰冷的很，流萤赶快半推搡着把苏妍拥回床上，抓着她的手揉搓呵气，直到掌心的手和缓些方才放开，又逼着苏妍裹在被中消去身上的寒意这才一边为她净面一边唠叨，“若说女人不懂事吧，女人倒是本性子沉稳文静的，不似普通闺阁中的女人那般爱耍小性子，可若说女人懂事吧，女人却总爱做些教人担忧的事，这可让婢子如何说好……”
权贵之家或多或少都有写端方，苏妍亦不是没见过，天然了解，她清浅一笑表示本身了解，而后带着流萤分开。
流萤抬袖抹去额头的水印，嘟着嘴嘟囔：“婢子才不信呢，现在嘴上承诺的好好儿的，赶明儿就又忘了，还是得婢子看得紧些……”
她把手上另一半包子递到苏妍嘴边，便咀嚼着嘴里犹有些烫的包子便含混不清道：“女人尝尝，真的很好吃啊！”
总归这些松树就在这里，春季又多雨，只要小小一场雨，便会成片成片的长出来，是以流萤虽觉采得有些少了，却也并未多言。
因着苏妍挡住了那丛松菇，是以流萤并未看到是何物吸引了自家女人的重视，虽心中迷惑，她还是手脚敏捷的取了竹篮。
发觉门外有人，吴青剑锋一横，直直指向苏妍。
松菇天然是新奇的好吃，放得久了便失了那股子山珍野味的鲜美。
流萤吃完整理好碗筷出门便见自家女人一条腿悄悄抬起，单腿在一滩滩积水间来回蹦跳，轻软的裙摆跟着她的行动一漾一漾，她全部身子轻巧欢畅，只看着就让人感觉表情大好。
月芝嬷嬷迟疑反问：“这体例但是有甚么题目？”
流萤圆脸一红，吭哧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姑、女人……”
晨风中带着些潮湿的泥土腥味，苏妍鼻子轻耸，趿着软缎绣鞋来到窗前，推开木窗，薄薄晨雾晕染六合，六合间尽是潮湿气味，廊下文殊兰沐雨而开，粉白淡雅的花瓣上，颀长如碧的枝叶上，晶莹剔透的圆滚滚的水珠来回转动，留下一道道水痕。
苏妍倒是点头，“不必了，这包子你吃了吧，我看你似是没吃饱。”
心悸惊醒？
统共蒸了十来个包子，苏妍吃了两个，流萤吃了三个，又给了借她们厨房的小和尚四个，便只剩三五个，流萤捧着碟子看了半晌，终究艰巨割舍道：“女人，要不，把这几个包子给阿谁夫人送去？我们吃了人家的莲子粥，送几个包子也是能够的吧，归正都是吃的。”
太贵重了不可，太随便了亦不成，最首要的还是情意。
苏妍本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稍一踌躇，终究还是返回，对月芝嬷嬷道：“心悸惊醒，是否有盗汗、口干、手足震颤之状？”
韩靳眉头拧得更紧，思忖一二，再问：“她身边可有一老者？”
苏妍略一思忖道：“包几个松菇青菜包，其他的做成酱。”
外头天气尚早，清算好厨房，苏妍回屋换了身衣裳，带着流萤往文殊殿后的寮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