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个妇人俄然神奥秘秘地说:“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啊,我当家的说那虎子是山神爷跟前的神兽,这修路修得满山的野兽都跑光了,只要虎子能抓到,必定是山神爷在关照它。”
蹲在陈红梅边上的一个妇人听了,猎奇地刺探说:“益仁家的,你婆婆对你们挺好的嘛,这都分炊了还给你们送肉吃,咋没听你说过呢?”
把虎子问得都烦了,挪了个位置他们还在问:“虎子虎子,你咋不睬我呢?诶虎子,你咋走了呢?”
等吃完了晚餐,苏婉蹲在井边洗碗, 冯老太抱着萌萌坐在小板凳上,眼睛盯着院门,嘴上却拉着家常:“垂教员的, 你说这虎子一整天都没返来, 怕不是跑回山上去了?”
“都快早晨了还烧啥水?咦,虎子你返来啦?”冯老头一走出来就瞥见了虎子,紧接着又瞥见了那只鸡,“这是……虎子打返来的?”
吉时快到了,一家人簇拥着小萌萌来到了村里的祠堂。这座祠堂是南边常见的格式,正中三个大开间,顶上三层飞檐,花花绿绿的雕梁画栋刻得很精彩,把萌萌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等冯老头烧好了一锅热水端出来,家里的人已经围着虎子在夸它,特别是大娃二娃,一个劲地说:“虎子,你到哪儿猎的这只鸡?你明天都跑哪儿去了?是山上不?那山上另有鸡不?”
虎子也没走远,只一纵身就窜到了围墙上,还对着新月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清冷的月光洒在它踏实的脊背上,竟有几分猛兽的气质。但他们再看畴昔,虎子已经蹲在了那边,揣着两只前爪眯起眼睛在打盹儿,跟个圆不溜秋的大毛球似的。
“萌萌,过了明天你就百日了,奶奶给你点个红点点。”冯老太手里拿着一支小木棍,不知从那里弄来一点颜料,谨慎翼翼地往萌萌的额头中间一点,得,现在更像年画娃娃了。
苏婉也感觉有些事理, 她随口应和着:“妈,虎子到底是野兽,养不熟的。”
这么多肉,光靠冯家人压根吃不完,冯老太就把它们都腌制起来,做成了风干肉。这些肉越积越多,垂垂地灶上都挂满了,一进厨房,那密密麻麻地满是肉。
“我看都不是,咱在这村里住了多少年了,啥时候见过虎子那样的植物?”
有那功德儿的妇人就笑嘻嘻地说:“益军家的,你婆婆家得了那么多肉,有没有分一点儿给你们尝尝?”
陈红梅用力地捶着衣服,酸得嘴里都将近冒酸水了:“甚么呀?也就四次!还都是大伯家挑剩下不要的,那么多肉,也不晓得多送点儿,五娃六娃都在长身材呢,莫非他们不是老冯家的孙子?真偏疼!”
为了做这套衣服,冯老太参照了山本国营商店的时髦格式,特地做了一模一样的出来,公然萌萌穿上去以后,特别气度精力。
“这老冯家的风水哟,都冒青烟了,咋就能得山神爷这么关照呢?”村里的妇人恋慕得内心都发酸了,齐齐看向了中间的冯家人。
仿佛为了宣泄出心中的担忧, 冯老太站在村口叉着腰说:“敢跑到内里浪去?看它返来我不打断它的腿!”
“嗯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大娃二娃啃着鸡腿,吃得嘴边都流油了,他们出世的时候还没鼎新开放呢,非常过了一段苦日子,长这么多数没吃过一顿饱肉,明天终究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