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顾老爷子低头望向顾衍父女……他眸光越显庞大，欣喜欣喜一闪而过，一丝苦笑渐渐爬上他的嘴角又以极快的速率退下去。
姜氏微撩起眼睑，顾衍双手捧着一个玉匣缓缓的走来。
顾氏一族的族人仿佛从晨光中走来，不管男女都穿戴款式同一的玄色深衣。辨别只在腰间的配饰上，几十人仪态庄严，进退有序，无人批示各自也明白该站在那边，男女分立，女子之首便是大夫人杨氏。
欧阳氏先穿上庄严的玄色粗麻深衣，玉簪挽发，脸上脂粉全无，她对着镜子皱了皱眉，嘟囔一句：“顾家端方真多！”
二房只要顾诚一个成年男人，李氏笔挺的身躯不弱姜太夫人的气势也粉饰不住她形单影只，只要孙女顾明昕一人。
她赶到玉桃阁时。大夫人杨氏和三夫人薛氏已经到了。
“你别哄我了。” 欧阳氏扶着欧嬷嬷的手出门，目光凝睇玉桃阁方向，声音很轻：“怕是老爷子连门都进不去！”
杨氏穿戴更显庄严，欧阳氏见杨氏腰间垂着朴素的古玉心中模糊出现恋慕，当年若不是姑姑行错一步，怎会被当作妾纳进门？
欧阳氏长叹一声。“华服美饰又如何？我最但愿获得太夫人不老的秘方……她和姑姑同岁，姑姑现在……她却跟我姐妹似的。”
他抬手擦了擦潮湿的眼角，粉饰方才的难堪：“见顾衍……我想到了四弟！他是我顾家最优良的后辈，顾衍——你当秉承父志，灿烂南阳顾氏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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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氏低欣喜：“虽有长房大夫人在前，昨儿太夫人但是重重赏了菀姐儿，那对翡翠镯子只要菀姐儿有，我见大夫人面色很欠都雅。”
姜氏不似昔日汲引杨氏，一人走在前面，欧阳氏见杨氏讪讪收回击臂，嘴角愉悦的勾起，三夫人薛氏平时嘴最巧。最会讨姜氏欢乐，此时她沉默无声的跟从着。
欧阳姨娘进门后非常得宠，赶在姜氏之前接连生下两个儿子，姜氏只得一个女儿，在家礼上，姜氏死死压着欧阳姨娘。顾征封阁老也只给姜氏请封，对还在人间的生母不闻不问。
每次顾家祭祖，她都被大夫人杨氏压得死死的，别看顾征是阁老，顾家官位最高之人，只是庶子的顾阁老在祭祖中职位不高。
“老太爷回府后只见了欧阳姨娘，传闻对太夫人避而不见。”
姜氏的嘴角悄翘起，她此生再无遗憾了，老天待她不薄。
欧阳姨娘连祭祖的资格都没有！
“祭祖的时候快到了，我们走吧。”
顾老爷子站在宗祠门口。姜氏居于他身侧。
一问一答如同钟鼓击鸣，突破宗祠的沉寂庄严。
奉养的人虽多，只能听到欧阳氏挑选衣衫金饰的声音。
顾衍愁眉不展，这么长谁记得住？
顾征目光凝重了几分，这句话说得有些重，就连他都没获得过。
“顾衍安在？”
“老奴哪敢骗您？！二老爷一向对太夫人极孝，不就是想记在太夫人名下？今后顾家还得看老爷！您多被太夫人看中一分，二老爷就恭敬您一分。←百度搜刮→大夫人守寡多年，后代的出息还希冀二老爷呢，她只能在祭祖时显摆宗子长媳的威风。”
顾明暖宿世插手过宗祠祭拜，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此番祭礼格外的慎重——能够说是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