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欧阳氏，一贯沉着矜持的钱嬷嬷缓慢向佛堂跑去。
“我就晓得你有事！”欧阳氏白净苗条的手指戳了欧嬷嬷有些皱纹的额头，“我可不如三弟妹和大嫂子在太夫人面前有脸面，也就管管我们荔落院的事。”
“这……”欧阳氏撇嘴，眼里闪过极好的兴趣，“少见呐。”
欧阳氏笑着虚扶了一把领着五六个婢女给本身存候的老仆，不敢把钱嬷嬷当作平常老仆。
春芽哑然张了张嘴，顾明暖手指碰了碰茶杯盖碗，“你递我一杯香茗，算是酬谢了。”
她立即反应过来，送了拜帖她便能够功成身退了，若真是四房的人，少不了她的好处。
“主子。”
“二夫人有急事？”钱嬷嬷面庞恭敬，却未曾退开半步。
面前的小丫环虽是不入流，生得很有福相，顾明暖挺喜好她泡得茶，便稍稍点拨几句。←百度搜刮→
欧嬷嬷想到顾明暖那通身的气度，模糊在太夫人身上见过，衡量半晌道：“太夫人常说为四房积福，这些年银子洒出去很多，每次戳穿是骗子，太夫人不都好好的给银子送走他们。”
南阳顾氏秉承正统的世家风俗，不是顾征做了阁老，欧阳氏就能压住妯娌。
“夫人，看模样是丧事。”
欧阳氏一下子起家，眼睛冒光盯着欧嬷嬷，“真的？”
累世大族太夫人没见谁如她孤介平静。
在有些时候，她能代表姜太夫人。
欧嬷嬷想着真如果四房返来，也有她一份功绩。
欧阳氏深思半晌，道：“换身衣服，我们去见见太夫人。”
“哦，是钱嬷嬷。”
倘若不是，她不必担太大的任务。
欧嬷嬷忙让守在内里的婢女出去奉养。
钱嬷嬷被佛堂的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的差点跌倒，宝贝似捧着拜贴，哭泣道：“四房的先人返来了……他们返来了。”
顾明暖放下酿瓷青花底盖碗，目光扫过春芽的脸庞，“多同欧嬷嬷提提在西屋弄个石榴盆景，许是将来有你的好处。”
钱嬷嬷接过了帖子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神采一瞬大变，手微有颤抖，“我先去见太夫人，您……您先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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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安。”
欧嬷嬷宅邸西面为喜位，放个石榴盆景，不出一年欧嬷嬷能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
洁净划一的两进四合院便是欧嬷嬷的住处。
佛龛之前，一青衫妇人一手捻动佛珠，一手敲木鱼，一篇篇经文朗读出口，她微合双眸，阳光斜射出去，卷烟缥缈，她身上似有一层佛光，平和安好。
欧嬷嬷又殷勤的递了温茶，“您体恤老奴，老奴可不敢学了娇纵样儿。”
她把拜帖递给欧阳氏。
姜氏平和的说道：“把拜帖拿给我看。”
顾宅，欧嬷嬷蹑手蹑脚的靠近昼寝复苏过来的欧阳氏，未语先笑。
“春芽。”小丫环不敢粗心屈膝回了一句。
钱嬷嬷五十多岁的年纪，毕生未嫁，随姜太夫人清修多年，她显得要比同龄人年青。一身锦缎素衣，皮肤白净，眼角皱纹不深，说她刚过四十也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