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装好箱笼,已经是天光大亮。
冯淑嘉在一旁直感喟,运气偶然候真的很强大,哪怕她检验了,憬悟了,尽力了,但是此生的念春,还是沿着宿世悲凄的轨迹越行越远。
宿世,念春不就是为了帮着冯淑颖奉迎李景,才甘心被作为玩物送出去,受尽折磨,年纪悄悄的就香消玉殒的吗。
冯淑颖冒充推让道:“这些东西都是本就武安侯府的,侄女来时孑然一身,去时如何好如许大包小包地装上几大车。”
念春跪伏在地,冲白氏叩首谢恩:“奴婢多谢夫人成全。”又对着冯淑颖下拜道,“奴婢见过女人。”
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念春如果真的舍出命去帮忙冯淑颖,一定不能达到目标。
冯淑颖那样虚假狠辣的人,念春就算是再忠心,又如何会情愿为之舍命呢?
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裁小衣的白氏又惊又气又急,差点当众昏倒,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笸箩,布料针线洒了一地,急坏了一屋子里的丫环婆子。
采露满脸的难以置信,掩唇低呼道:“不会吧?”
从荔山自救,到揪出坠儿,再到现在送走冯淑颖,一桩桩,一件件,冯淑嘉都思虑周到,安排全面,比之白氏都毫不减色。
统统都清算伏贴以后,世人简朴地吃过早餐,又焚香撒酒祭拜路神祝祷以后,冯淑颖便流着眼泪,一步一回顾地登上马车,依依不舍,一起往郴州方向奔去。
采露见冯淑嘉面色沉重,也不敢麻痹粗心,当即慎重应下。
采露骇怪,脱口问道:“念春有甚么好担忧的?”
冯淑颖面上似不美意义,屈膝慎重谢过了白氏,接着又是一番戴德戴德的谈吐,感激白氏多年来的照拂。
白氏将随行的婆子和念春叫到跟前,叮咛道:“此去郴州路途悠远,你们一起上必然要将颖女人给服侍好了,不准有任何的怠慢和闪失!”
“这些都是婶娘这些年来给你购置的衣裳金饰器物,天然就是你的了。”白氏笑道,“并且郴州离都城千里之遥,这一起上山川迢递的,不免有风雨、露宿或是别的不测环境,各种东西都备置齐备了,才气无后顾之忧,一起安然顺利到达。”
“女人不消担忧,奴婢探听到了,夫人对此早有安排。保护的人手都是张护院亲手遴选,个个本领不俗;另有贴身服侍的婆子不时看着,必定没有题目的。”采露耐烦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