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搬入武安侯府,选定的宅院以后,她又说甚么‘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写尽了古今荷之神理韵致,既有随风翩跹的袅娜多姿,又有坚硬向上的风骨韧劲,还恰好应了本来那一池荷塘的景色,便为本身的寓所起名为‘风荷院’。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
为父母守孝时,她内心愧悔难当,除了练习白氏最为爱好的荔山居士的画作篆刻聊以遣怀报偿以外,就是不竭地习诵这些训戒文籍,一遍又一遍,鞭挞并且洗刷本身的心灵,为本身幼年懵懂忏悔。
阿谁时候,白氏必定恨极了她的不懂事,又为她的将来担忧坏了吧……
只可惜,冯淑颖学诗弄诗之前,没有先学会立品处世的德行节操,以是反而为诗词中的情爱所诱,堕入迷障,久而不得出,终究支出了惨痛的代价。
冯淑嘉看着新换的匾额,墨底沉稳,楷体刚正遒劲,一看就给人一种正大堂皇之感,那里另有一点昔日匾额“风荷院”的纤巧多姿,风情万种。
妇人之对劲于夫主,由舅姑之爱已也;舅姑之爱已,由叔妹之誉已也……《诗》云:“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其斯之谓也。”
话语里有着深深的不满,也有一丝遗憾。
白氏身为秀才独女,母亲又归天得早,以是从小言行端方束缚都较为疏松,看了很多书,有《节女传》《女诫》《女训》《女史箴》《女论语》这些训戒文籍,也有词话本子,诗词名曲,乃至另有四书五经、科考文章。
十一月二十九,是冯援的周岁生日。
佳耦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六合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
可谁知到头来,她只学会了荷的搔首弄姿、娇媚多情,却没有习得荷的半点风骨韧劲、昂扬向上……”
言行举止,咸得其宜。
冯淑嘉对劲地扬开端,自夸道:“母亲如果想听,我还能将其他的篇目都背诵完整且精确!”
有些训戒的篇目,她乃至都没有正式教诲过冯淑嘉,不过是随口吟诵过几句罢了,没想到冯淑嘉转头竟然本身找来了册本,自发主动地给都背诵完了!
白氏昂首凝睇好久,很对劲新的匾额,回身对冯淑嘉感慨:“颖儿初到都城时,还不识字,等认得几个字了,她却不一点都不爱读《节女传》《女诫》《女训》《女史箴》《女论语》这些正道文籍,恰好喜好吟赏风月,玩弄诗词。
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
“母亲可不信赖你这话!”白氏嘴里如许说,面上却畅怀很多,笑道,“就你阿谁性子,本事得住这些训戒文籍的‘古板有趣’,沉下心来朗读?”
白氏又让冯淑嘉试着背诵了几句,不由拊掌赞道:“这些你都是甚么时候背诵完的?母亲竟然一点都不晓得……”
白氏初时不甚在乎,厥后越听越惊奇,比及冯淑嘉无一讹夺地将班昭的《女诫》背诵结束时,她怔忪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连连赞叹:“难为你竟然背诵得无一字增删讹夺!”
武安侯府里,白氏正着人将风荷院的匾额换下,换成了得宜居。
剩下的,则要看她其他的后代将来能有多大出息了。
女儿如此体贴孝敬,白氏心中甚感欣喜。
冯淑嘉垂眸讳饰内心的沉重愧悔,将头倚在白氏肩上故作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