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了,母子三人促膝夜谈好久,白氏才看着桌案上的滴漏催促冯淑嘉:“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芷荷院歇息吧。有甚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一家人都端方客气得像是外人普通,另有甚么意义?
白氏见一双后代俱是一脸渴求地望着她,像是两只敬爱的小哈巴狗儿,一颗心就软成了一汪水,柔声说:“好!”
腊梅见冯淑嘉如此聪明体贴,立即笑赞道:“女人真是孝敬知心,怪不得老话儿常说,‘女儿是娘亲的知心小棉袄’呢!”
姐姐心疼母亲,他当然也是心疼的!
正窝在冯淑嘉怀里的冯援,闻言立即挺着小胸脯,一叠声地说道:“疼!疼!疼!”
冯淑嘉一笑,并不说话,内心却非常愧悔,她若真的是母亲的知心小棉袄,宿世也不至于一意孤行,终究将百口人都推向灭亡的地步了……
腊梅笑着答允道:“女人这是心疼夫人呢!”
腊梅看着笑做一团的母子三人,眼底的笑意愈发地深了。
但是照顾得再好,总还只是乳母,孩子本性里老是巴望黏着自个儿的母亲的。
冯淑嘉一面笑,一面体贴肠叮咛道:“谨慎些……慢一点儿……别撞到了母亲……”
白氏见状又是好笑又是欣喜,指着冯淑嘉对腊梅笑道:“你瞧瞧,倒像是我才是个孩子一样!”
颐和堂进深宽广,即便是暖阁儿也差未几有平常的屋子大小,冯援的小床固然没有拔步床宽广,但是睡他们姐弟两人还是绰绰不足的。
这是功德!
白氏可贵哈哈大笑,伸手招了冯援畴昔,搂在怀中轻摇,欣喜道:“母亲晓得,我们援儿也是个孝敬的!”
冯淑嘉重重地点点头。
她当然不会因为照顾冯援而迟误养伤,但母亲要为此悬心是必定的了。
冯淑嘉惭愧地垂下头,她这不是分忧,而是赎罪。
讲究端方的母亲,可没有随和耐烦的姐姐那样好说话。
哪怕返来已有十来天,她还是感觉统统恍若梦中,恐怕梦醒之时统统又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小我,独对着一座孤坟……
六个月以后,冯援就搬到了暖阁儿里住,由何妈妈守着。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
母慈子孝,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多好呀!
妊妇忌劳思伤神,宿世母亲不就是因为气急她的天真笨拙才小产的么……
冯淑嘉心下黯然,灵巧点头答允:“那好吧……不过,母亲千万要照顾好本身和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