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所忧,必然会有所谋,终究必然会暴露马脚的。
一夜好眠。
冯淑嘉这一回却没有像前次一样等闲应允,耐烦地和冯援解释道:“姐姐此次出去,是闺中老友相会。女孩子家相约一起听戏,你一个小小男人汉跟着像甚么模样?你如果真的想去戏园子里玩耍,等哪一日我得了余暇,再带你去瞧,到时候点一出《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热烈腾腾的,可比这咿咿呀呀的南戏风趣多了。”
比及了颐和堂,他已经攥了一小把各色春花春叶,递给正在妆镜台前梳头的白氏,欢乐道:“母亲,给!”
冯援一岁不足,恰是初初开端摸索这个斑斓多姿的天下的时候,猎奇心实足,一起走来摘叶掐花的,非常欢畅。
第二日,石进亲身来芷荷院回禀,不过也没有说出甚么有效的动静来,不过是说谎言越穿越开,很多功德者还专门前去探听呢。
真好!
何妈妈一贯都很心疼他,舍不得他受半分委曲的,之前还曾经为了他,不畏高低尊卑,和冯淑嘉起过争论,如何现在也都是方向冯淑嘉说话了。
冯淑嘉因为心疼他先前那副不幸兮兮的模样,在冯援要求过夜芷荷院时,利落地同意了。
冯淑嘉便板起脸来,正色经验道:“你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将来是要支应门庭,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如许娇娇怯怯、委曲不已的,成何体统?”
冯援看着面前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眼睛微酸,嘴角的笑容却越扬越高,如何都压抑不住。
但是,小孩子心性不定,就是委曲也是来得快,去得急。
冯淑嘉沉默想,这个“功德者”,是不是也包含她。
伶仃无援,让小小的冯援心塞委曲不已。
可谁知当天傍晚,她却接到了潘玉儿的帖子,聘请她后日一早去锦园听戏,说是名伶小飞蝶亲身退场,唱她最特长的《牡丹亭》。
只要事情确是李景做下的,那在这个关头的时候,他必定会心虚慌乱,怕本相被揭开以后,他好不轻易攀上的贞慧郡主会嫌弃他,乃至是抨击他。
傍晚时分,冯援晚练返来,得知冯淑嘉第二天要去锦园听戏,抓着她的袖子又是好一番恳求。
冯援小手抓着冯淑嘉的衣袖,抬头的小脸上尽是要求,双眼还包着两包眼泪,委曲不依。
冯淑嘉想了想,不得不又招来采薇,叮咛道:“你再去前院跑一趟,就说我挺猎奇到底是谁脱手烧了那座出色绝伦的敦煌飞天的花灯彩楼,让石进这两日好好地探听探听。”
既然胡老板放出了钓饵,那冯淑嘉天然不能放心再在府里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