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闻言,“请坐”的话到了嘴边,又笑着咽了下去,转而拥戴道:“恰是呢!风雨里有劳严嬷嬷跑着一趟,我心中正感激不安呢,如果严嬷嬷是以而身子有损,那可就是我的罪恶的!”
严嬷嬷就是再得脸,也不过是个教养嬷嬷罢了,冯淑嘉竟然是要迎到大门外去,如此恭敬严嬷嬷,让她们非常惊奇。
唯有冯淑嘉和严嬷嬷二人面色安然,一起前行而去。
而以往她教过的那些女孩子,最多不过是在垂花门上等候罢了,并且待她也常常是敬而怕的,乃至另有那等大要恭敬、内里骄易的。
冯淑嘉等人天然是也紧跟而上。
一行人到了正堂,未及白氏开口请严嬷嬷落座,冯淑嘉就先一步开口笑道:“这一起行来春雨绵绵,嬷嬷衣角都被打湿了,还是先稍事梳洗,换身干爽的衣服吧,免得着了凉。”
严嬷嬷是个极重端方且守得住端方的人,刚正不阿又耐烦全面,要不然当初也不成能在寿阳公主身边的这么多嬷嬷当中脱颖而出,深得寿阳公主的信赖和倚重,现在又成为都城中很多权贵之家争相相请的教养嬷嬷了。
严嬷嬷第一次见冯淑嘉,便生出一分好感来,那面上客气又禁止的笑容便多了一分朴拙:“夫人和女人客气了,委实当不得如此。”
冯淑嘉的知书达理、谦恭风雅,另有那份发自内心的恭敬,让严嬷嬷微微惊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至心恭敬乃至欢乐她的到来的女门生,乃至于看模样冯淑嘉本来还筹算一起迎候她到武安侯府的大门外。
但是冯淑嘉刚至中庭,腊梅便一手撑伞一手搀扶着严嬷嬷,从内里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一样撑着伞的小丫环,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承担,想来是随行来服侍严嬷嬷的。
腊梅在一旁见了也微微皱眉,严嬷嬷固然名誉大难请,但是冯淑嘉身份更加高贵,如许一起淋了雨下去,只怕冷风一吹,是要抱病的!
徒留白氏一脸无法,哭笑不得。
武安侯冯异的这个嫡长女,还真是特别。
采露和采薇两个相视一眼,不解又默契地撑伞追了上去。
在白氏笑着抬手打过来之前,冯淑嘉立即又举手告饶,口中还笑道:“母亲,严嬷嬷应当快到了,我去门上迎候她了!尊师重道,这是师道纲常!”
怕白氏担忧,冯淑嘉最后还是笑着应了一句:“我晓得了,母亲。等三月过了,铺子上了正轨,我便能够安逸下来与人结伴玩耍赏花了!说到底,我这不还是担忧万一铺子的红利不好,三个月以后,母亲不肯出银子替我盘下斜对街的茶馆吗?”
严嬷嬷现在已经年近百,又因为年青时劳累过分,以是身子骨儿一向都不算很结实,冯淑嘉至心恭敬严嬷嬷,天然但愿她安然顺利、健安康康的。
冯淑嘉笑嘻嘻地摸摸被白氏戳过的额头,跳开了:“天然是随了母亲!要不是母亲,我们冯家能从赤手起家,有了现在的安县富庶嘛!”
宿世严嬷嬷教诲她的第一堂课,便是做人中的言行心三者分歧。
冯淑嘉也去阁房,重新换上一袭月白掐银线的春衫,剪裁风雅得体,绣工精美谙练,乍一看和先前别离也不甚大,只是较之之前平增了一丝慎重。
师徒两人客气酬酢过后,便一起往颐和堂行去。
出了颐和堂,冯淑嘉脚步越来越快,也不顾雨丝打湿的裙角沾上了灰尘,淡淡的粉蓝色也略略加深了一些,标致的春衫染上了泥渍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