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下认识一个抬手,唐钊的手被翻开,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标致的桃花眼里敏捷地积聚起了雾气。
站在门口的唐影,满脸的遗憾,自家爷的功德被霍爷无情地打断了,心虚地看了眼自家爷:“爷。”
唐钊病恹恹地活了十余年,甚么样的疼痛没有受过,咳嗽时扯破般的肺疼,针灸时细细麻麻的疼,耐久坐在轮椅上肿胀的腰疼,身边的人向来只是要他活着,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问他疼吗。
轮椅碰到身后的架子,各式百般流光溢彩的罐子跟着此次撞击摆布扭捏着。
安谨言柳眉微挑,凤眼睁大,小巧的嘴巴也伸开,手还举在半空,像是一个木偶,愣愣地看向唐钊。
“哎呀呀,彼苍白日的,钊爷又对小白兔做了甚么?看小白兔落荒而逃的模样,啧!啧!啧!世风日下呀!”霍玉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罐子。!
“哎!”唐影的一阵哀嚎在门外响起。
呼吸终究平复下来,唐钊看都没看一眼一脸震惊的霍玉,昂首叫了一声:“唐影。”
“把人打伤了要赔银子的。”她接过唐钊递过来的琉璃罐子,细心地摩挲着,语气中充满无法,她不想在各处是权贵的长安城给师父惹费事,可明面上不能脱手,背后里就看她表情了。
安谨言接过洁净洁白的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擦着,听到唐钊又问:“你有没有受伤?”
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内心沸腾的血脉终究顺着那丝非常,全数涌到了脸上。
这熟谙的声音,熟谙的画面,不消猜,又是唐爷的“真爱”霍玉。
唐钊小巧的舌头舔了一下双唇,桃花眼里落英缤纷,跟着眼波悠悠荡荡的扭捏,眼尾尽是春意。
“好。”安谨言把标致的琉璃罐子放在桌上,抓过唐钊的手。
唐钊左手握着被打得通红的右手,把手背放到安谨言面前,委曲地说:“你对我如何这么狠心!打到我了!”
“疼!”他看着面前一脸当真的安谨言,“你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唐钊闷笑一声,眉眼一弯,渐渐摸索着把她的手从半空中拽下来,摩挲着她的手指:“如何呆呆的?”
安谨言脸上的湿发已经垂垂干了,奸刁地翘着,她的双手不敢再碰到唐钊的手,眼里另有自责和焦急,睫毛一颤一颤地,问:“如何吹?”
唐钊神情有些失落,接着昂首说:“更疼了,如何办?”
唐钊拿出一方手帕,沾了水,递给她:“先擦擦脸,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