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紫与杨芸钗成为手帕交也有好些年了,两人知根知底,也相互体贴,暗里说体已话无所顾忌:“你今晚特地约我吃茶,应是有事儿,也不必客气,直言便是。”
夜里睡下不久,窗棱传来响动。
这可不是私交笃定的二人所要看到的。
一问一答,杨芸钗神采安然且毫不踌躇地否定,敏捷将阮若紫内心方才升起来的猜想给掐灭了。
阮家次孙改阮姓为赵姓,此动静一传开,坊间群情吵嘴皆有。
此对夜瑞有何倒霉且不说,却绝对会让芸钗的闺誉有损。
赵泯决定当赘婿的那一刻,他便明白自已这辈子不会有跟自已姓的孩子了,虽有些遗憾,却也没甚么不能接管的。
夜十一坐起家,给自已调剂了一个舒畅的坐姿,前面塞了个柔嫩的大枕头,放心肠靠坐在床板上,等着来人。
“小时候我用过一次,那会儿我年幼,既调皮又猎奇,闻到永书永籍身上的味道,问他们是甚么味道,他们说是他们沐浴用的皂角,我让他们拿来给我洗洗手。”莫息在床沿坐了下来。
阮若紫松了口气儿,莫息是要娶王壹的,她就怕芸钗看上莫息,一时想不开连妾室都情愿做,没有就好。
阮若紫明白了,芸钗这是不想让旁人曲解和夜瑞的干系,想想也是,表兄妹本来就大多轻易成为姻亲,非血脉上的真正表兄妹,年事大了,就更得避嫌,不然很轻易招来流言流言。
玩耍并非端庄事儿,已是官身的夜瑞如何能够为了玩耍而告假呢。
夜十一躺着,没动。
若紫的性子偏于谨慎内敛,也就在她面前,若紫那被藏于内心深处的活泼才会跑出来几分。
“没有。”
杨芸钗看着阮若紫满脸的幸运,想到自已和太子李旲(多音字,此处念tai第二声,日光之意),吃进嘴里的茶都多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能说的,不必诘问,对方就会说出来。
“查对外省某位官……”阮若紫脱口而出,说一半从速止住,“这你都晓得!”
…
二人订交多年,能成为手帕交,不无二人都是一点就通,且晓得适可而止的聪明人的干系。
“我一向想问,皂角的味道最是浅显,也是坊间平常百姓家沐浴、洗头、洗衣时最常用之物,你出身贵重,明显能有更好的,为何却一向只用皂角?”莫息刚在床边站定,夜十一便悄悄开了口。
不能说的,诘问了也无用,指不定还会在偶然间给对方添费事。
阮若紫想到赵泯,害羞地低语:“泯哥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