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听完阿苍完整复述一遍芝晨芝晚说的关于昨夜闯院的过程,听后道:
芝晨芝晚是她祖母派到樱宝院服侍杨芸钗的,心向着谁,杨芸钗不成能不清楚,一向以来却放纵着芝晨芝晚向夜太太禀告着一举一动统统行迹,直到昨夜……
“但你要明白,我这条船也并非安稳,惊涛骇浪不息,倘有朝一日迎浪而上,那便是朝不虑夕,船翻人毁不过倾刻之间。”
半晌后,夜十一长长呼出一口气,下床榻亲手将食盒盖好,再与杨芸钗道:
杨芸钗大喜,喜气略冲得发白的神采缓了缓,已没那般丢脸,尚将来得及感激夜十一,便又听得夜十一道:
“你提及先她们都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芝晨芝晚并不知昨夜里到底产生甚么事儿,只知杨芸钗俄然要了个食盒,不知在阁房装了甚么,便神采镇静,且不准她们暗去通报夜太太,事情可谓停止了非常奥妙。
“她们俩本来是想一人偷偷到松椿院禀告太太,却让表蜜斯拉住了,且言明不准她们谁去禀告,不然谁也活不到明日?”夜十一再问,见阿苍阿茫再点头,她沉默了下来。
父母未双亡前,杨芸钗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官宦蜜斯,纵是内宅手腕肮脏事有她母亲护着,没让她亲眼目睹过,听倒是听过很多,这些之前她母亲纯当睡前故事同她讲,加上她天生聪明,现在再长大些,很多事情已是无师自通。
一介孤女,无依无靠,不赌,将来旁落孤苦的能够大过于喜乐,赌,起码有个机遇,而这个机遇倘成,充足令之翻身。
夜十一紧攥起小圆枕的十指渐渐松开,自她母亲薨逝后,公主府被外务府收了归去,她母亲葭宁长公主的牌子同被收回。
夜十一寂静下来,杨芸钗亦不敢再言,全部屋子沉寂得可骇。
“是!”
“芸钗明白,芸钗不悔!”
过后一想,两人皆惊出几身盗汗。
更晓得阿苍阿茫听到后必然会同她说,倘她思疑杨芸钗昨夜所言,两厢一合,便能晓得杨芸钗在她面前,并无说上半字谎话,更向她表白了,她杨芸钗并非笨伯,只是人在屋檐下,明知亦恶感夜太太的美意掌控,却只能暗下忍着,亦表白她杨芸钗小事儿能忍,大事儿倒是半点儿不含混。
夜十一没重视到杨芸钗先前有无佛手珠,她听着小花猫先前吞食三颗佛珠都没事儿,吞食一颗红猩猩海菊珍珠,便让小花猫不过半个时候便一命呜呼这话,她浑身俄然寒了起来。
夜十一斜睨杨芸钗:“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