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这个决计,程微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一点点翻开了已经快被捏破的小册子。
就在二人双唇相触的刹时,程微蓦地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等她洗漱穿戴好,倚在床头看书,听歌出去禀告说:“女人,二公子过来了。”
这么说,二哥和素梅也会做小册子上的那些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微紧紧捏着小册子的手才缓缓松开,心却还在狂跳不止。
本来,二哥不但会牵素梅的手,还要亲她、抱她,乃至,乃至连衣衫都不穿,与素梅做那样羞人的事!
程微捂着脸,恨不得以头撞墙。
不知看了多久,俄然拿出帕子用力搓着。
不成能,那是二哥呀!
她可真是个傻瓜,竟然去问二哥会不会牵素梅的手!
她先是害臊,后是恶心,再厥后,不由自主想到二哥和素梅,心一下子沉重起来。
程微狠狠瞪了听歌一眼。
“那婢子陪您睡吧。”
“嗳。”这一声后,外间再没了动静。
小册子上的每一张图都栩栩如生,不,是过分栩栩如生了,等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那对秋千上的男女时,程微再也受不了,捂住了双眼。
最令程微没法接管的是,她清清楚楚记得,梦境里,二哥俯下身来,而她不躲不避,有惊骇,有害臊,有忐忑,独独没有讨厌。
她如何能梦到和二哥阿谁模样!
话音才落,外间已经响启程澈的声音:“微微,你那里不舒畅?”
“去,给我端一杯热水来。”
程微又是害臊又是惊惧,如临大敌盯着小册子一动不动,直到啪的一声爆了一个烛花,才醒过神来。
实际与梦境垂垂分离,明智终究回笼,排山倒海的惭愧澎湃而来,几近把程微淹没。
烛火腾跃,忽明忽暗,映着程微通红的脸。
床头灯已经只剩了一把烛泪,室内光芒暗淡,昏黄可见熟谙的打扮台,另有窗台上摆着的一株芍药,墙角处是胖鱼的小窝。
翌日,程微起得颇晚,干脆让丫环去告了假,没去存候。
那一刻,程微忘了遁藏,就那么傻傻看着二哥越靠越近。
这小册子泰初怪,内里的人如何是不着寸缕的?
她又想到素梅,阿谁和顺美好的丫环,心刹时被难言的情感堵得满满的。
程微不敢再想下去了,扬声道:“欢颜,欢颜——”
外间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欢颜很快披着衣裳走出去,语气另有些茫然:“女人,有甚么叮咛?”
窗外俄然有飞鸟掠过,把树枝弄得沙沙作响,程微吃了一惊,仓猝把小册子藏好,用锦被蒙住了头。
程微重新回到床上,叮咛道:“欢颜,你早些睡吧,我有事会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