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迈至今没有儿子,这一胎如果个男娃,掉了还怪可惜的,至于大儿媳……
对郭氏来讲,她不缺孙子孙女,垂教员三个闺女,老二家一个闺女两个儿子。
万大夫到底有些不忍,忙道:“只是说有些艰巨,细心保养着,说不定就养好了――”
郭氏气得瞪眼:“大早晨的,你西北风喝多了生闲气啊?”
“这又是如何了?”郭氏走出来,就见大儿媳倒在地上,两个女童一个八九岁大,一个只要五六岁,正一人扶着妇人一只胳膊,尽力要把她拉起来。
万大夫抬脚要出来看,被郭氏推出去:“大夫你去开药就得了,一时闭过气去不打紧,我掐掐人中就成。”
程五郎不平的辩白:“您不是说给我留了鸡腿吗,成果我去灶台那吃,就几块碎肉,哪有鸡腿呀,清楚是被这馋嘴婆娘吃了,她还死活不承认,我这鄙人活力的嘛!”
郭氏好似没成心识到这一点,跟着道:“老迈,你爹说得对,快去找大夫来,先看看孩子还保不保得住吧。”
郭氏脸上闪过可惜,随后规复如常:“那行,开药吧。只要人没事,今后还能怀就行。”
郭氏目光下移,看到大儿媳洗得发白的茶色棉裙上血迹斑斑,不由转头狠狠地瞪了大儿子一眼:“杵在这里做甚么,还不快把你媳妇抱到炕上去!”
包含新弟在内的三个女孩子一下子哭愣了。
万大夫无法,进了一屋就着灯光抓药,忽觉有人靠近,一转头就见新弟跪了下来:“大夫,求您救救我娘吧,我娘如果不能生,奶奶必然会把她赶回外婆家的,我给您叩首了,只要您救了我娘,今后我给您当牛做马――”
“对,还是他!哎呀,澈哥儿,这事哪是你能瞧的,快归去歇着。”
郭氏忍不住瞪妇人一眼:“垂教员的,你说你想吃鸡腿,就直说啊,这偷吃是哪儿学来的臭弊端?”
“鬼叫个甚么,把你十三叔和微姑姑吵醒了,看我不打死你!”郭氏把门翻开,端起洗脚水泼到内里,才对光着脚跑来的新弟沉着脸道,“走吧!真是一个两个的不让我费心!”
妇人躺在炕上听得真逼真切,哭了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昏死畴昔了。
万大夫把新弟拉起来:“好孩子,快别跪着了,你娘这个病要渐渐养着。不要吵爷爷,爷爷给你娘开了药,你娘吃了就没那么疼了,少受点罪。”
“新弟――”妇人有气有力地瞪着女儿,又是活力,又是心疼。
“那也不能让你在这等着。”郭氏冲程九伯使个眼色,“老头子,你快带着澈哥儿去堂屋里坐着,垂教员的这有我呢。”
两个女童都跑过来跪在新弟中间:“奶奶,姐姐没吃,姐姐端来给娘吃,娘不要,让她送归去,姐姐就给我们分着吃了,您别怪娘和姐姐,都是我们不好……”
小女人站在院子里吹风,哭得哀思欲绝,忽觉有人悄悄拍了她肩膀一下。
程澈强忍着抽动嘴角的打动:“五堂嫂那样,我们睡着也不平稳,还是等大夫来了看有没有事吧。”
“如何办?”郭氏伸手打了大儿子一巴掌,“你好端端的踹她做甚么?再如何样,这肚子里的但是你的娃,说不准就是个儿子呢!”
进了妇人的屋子不大会儿,万大夫对郭氏摇点头:“孩子是保不住了,我开一副药,让大人吃了,少受些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