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一对剑眉挑起,淡淡道:“程大人与舍妹既是一别两宽,今后可莫在我面前称弟,这分歧适。另有舍妹的闺名,外男随便提起亦不铛铛,还望程大人记着了。”
见程二老爷沉默,孟老夫人又道:“本来不放他走,一是不想遂了韩氏的意,二是府上有个状元郎,再不济说出去也好听。现在,既然韩氏有阿谁意义,何不顺水推舟?”
程二老爷陪坐一旁,想着待会儿要开口说的话,表情委实不大美好。
他是清楚这个嗣子的本事的,圣眷本就是捉摸不定的事,澈儿还年青,焉知就一辈子起不来了?就这么便宜了韩氏,委实不甘心。
这欠条一打,韩氏的嫁奁就算告结束大半,固然白纸黑字,欠的钱是要还的,不过到时候说一句澈儿娶妻等各项破钞,想来以韩氏对澈儿的心疼,也不忍相逼。
而在他印象里,这位前姐夫也不是爱管事的,却没想到一旦撕破了脸,是如此油盐不进的人物。
程二老爷心中一动。
孟老夫人说着把清算好的账册拿过来,提笔划去一片,笑道:“且等着,想把澈儿带走,这定然是韩氏的意义,只抵了一个庄子和万两银子岂不是太便宜了。到时候,就是这些我们都能省下了。你如果想培养啊,何不好好培养曦儿与扬儿,那才是你亲生子,将来出人头地,才是你这做父亲的本领。”
卫国公终究翻完了,把账册顺手置于一旁,看程二老爷一眼,似笑非笑:“程大人,如何不见孟老夫人与族老等人?”
此时他渐渐翻阅着账册,室内格外的静,只听到纸张翻过期的摩擦声。
待墨迹干了,卫国公把欠条折好收进袖中,行动一顿,笑看程二老爷一眼:“实在,我倒是有个设法。”
而澈儿黄了忠定侯府的婚事,这一两年还是要娶妻的,在这类环境下能娶到甚么人家的女儿就不好说了,到时候又是一番花消。
如果让澈儿跟着韩氏走……
程二老爷仓促写好欠条按下指模,递给卫国公,卫国公打量一番,赞道:“程大人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卫国公深深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体味大妹,她对银钱夙来不如何在乎。程大人何不顺了她的意义,大妹表情一好,说不定这欠条就顺手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