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老爷扶起椅子缓缓坐下，神采乌青。
话虽如此说，孟老夫民气中却打鼓。
“那就派人叫他们返来吧，有件大事要和你们说一声。”
二爷爷咳嗽一声：“老九家的，你也莫闹了，你们的事，那是另说，族老们从庄子上赶过来，可不是管你这个的。”
郭氏跪在地上，缓慢抬了头，满屋子人中竟独独扫了韩氏一眼，一咬牙道：“十三郎……十三郎实在不是我生的，是当年我们佳耦下地，在河边捡来的！”
“够了！”孟老夫人手上青筋直冒，杵了杵拐杖。
孟老夫人眼神一紧，瞥一眼不住擦汗的程九伯，沉声问道：“郭氏，有话好好说，不要打哑谜。当年甚么事？又谅解甚么？你不说清楚，让这么多长辈陪你耗着不成？”
孟老夫人扯了扯嘴角：“二堂兄还不晓得，老爷他每日一大早出门，那是风雨无阻的，至于老迈和老二，都当差去了，老三这个时候在医馆。”
到了现在，悔怨也晚了，只求伯府饶过他们一家就好。
“是。”阿福忙去筹措把茶水重新换过，心中明白老夫人这是不欢畅了。
这声巨响，把世人神智拉了返来。
莫非是程九一家犯了甚么事，惹了公愤，要被摈除出村庄？除此以外，她是想不出有甚么事要如此发兵动众了。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儿？”孟老夫人只觉脑袋突突地疼，仿佛有锥子在内里凿洞似的。
郭氏一边哭求一边抽本身耳光：“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求老夫人大人大量，莫要和我计算……”
这个时候，郭氏的凶暴劲儿早不见了，黄着一张脸踌躇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下来：“老夫人，是我们当年一时想岔了，对不住伯府，请您谅解则个吧。”
来的人都看向站在胜叔身后的小女人，新弟。
“这个事情，族中是如何晓得的？”郭氏讲完，一片沉寂中，程二老爷缓缓开口。
好端端的，这些人来府上干吗？莫不是庄子上祠堂要翻修，或是族学短了银子？
二爷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薄薄布包，道：“这内里是程家属谱，十三郎到底该如何安排，还要伯府拿个主张才是。”
想到这里，郭氏再顾不得脸面，跪着爬畴昔抱住孟老夫人大腿：“老夫人，我们两口儿也不是成心如许，实是当年伯府要挑人，满庄子上属十三郎最出挑，标致得像观音娘娘身边的金童似的，又聪明聪明，合该是要有出息的。像我家老迈和老二，一个懒一个赌，如果送了来才是祸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