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皇后蓦地一颤，茫然看向太后。
“陛下，事关皇室血脉，不成等闲决定啊！”
昌庆帝抬了抬手：“诸位不必多礼。朕本日传诸位前来，是有一事要宣布。二十二年前，皇后有喜，于关雎宫诞下嫡子，不料有妖人反叛，从宫中劫走了嫡皇子……”
冯皇后悄悄坐在临窗矮榻上，明丽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出去，映得她的面庞有些透明。中间宫婢替她一下一下打着扇，垂落的青丝就飞扬起来。
他有再多的怨，再多的踌躇，都耗费于这一见中。
太后说着，悄悄把程澈推畴昔。
“真真，他不是三郎，是你的孩儿啊。”太后叹道。
昌庆帝咳嗽一声，场面一静。
国师？
昌庆帝说罢，扫朱洪喜一眼。
程澈动也不动，任由冯皇后宣泄，只悄悄环绕住她的腿，不断呼喊“母亲”。
“母亲，儿不孝，让您刻苦了。”程澈昂首，看着冯皇后。
朱洪喜扬声喊道：“传程澈上前――”
朱洪喜半个字未几说，哈腰道：“请各位大人移步太庙。”
太后嘴角一僵。
冯皇后浑身生硬，愣愣回望程澈。
程澈已经跪下来，颤声道：“娘――”
哭到把柄神情又有些猖獗：“不对，不对，小皇子才这么大，你们必然是哄我的！都走开，你们都走！”
他这一动，那些大臣们终究有了反应。
昌庆帝冲他招招手：“皇儿上前来。”
程澈心头一凛，寂然道：“是，澈晓得了。”
冯皇后回眸，猎奇看了看跟在太后身侧的程澈，眼中闪过欢乐：“三哥，你如何来了？”
昌庆帝扫一眼众臣，沉声道：“此事，有国师为证。”
就在这一声声的呼喊中，冯皇后竟温馨了下来，没有像以往那样一旦发疯就必须几个宫婢上前按着服药。
昌庆帝面无神采听着，待玉阶下骚动声渐小，开口道：“那位流落在外的皇子，便是程澈！”
全部画面，安好夸姣。
返回太后起居之处，看着程澈额头上触目惊心的血痕，太后心疼道：“澈儿，苦了你了。”
早已不睬俗事却被传唤来的老卫国公悄悄擦了擦汗水，犹似做梦。
“众爱卿都晓得，程澈边西一战立下大功，却身负重伤，幸亏被国师救回了性命。而国师所需药引，恰是朕与皇后的精血。按说此事已是无庸置疑，不过正如诸位所言，皇室血脉非同小可，为了替皇子正名，朕决意在本日太庙之前，由宗正寺卿主持滴血认亲之礼。“昌庆帝缓缓扫视世人，“朕特邀诸位观礼，以作证明。”
程澈轻笑：“我不苦。苦的是皇后与您……”
按理说朝中大事皇上都会先召他们这些重臣商讨的，这一次却毫无端倪，委实令人揣摩不透。
天光渐亮，第一道晨光晖映在太庙之前矗立的帝王石上，内侍传唱声中，昌庆帝缓缓走来。
好一会儿，她缓缓伸脱手，抚摩上程澈的眼，喃喃道：“我的孩子？可你，如何这么大了？”
世人立即围上去，七嘴八舌扣问。
“孩子？”冯皇后眸子转了转。
“皇上三思啊！”
他闺女养了十多年的嗣子，成了皇上的儿子？
程澈站在那边，一时不敢上前粉碎这份喧闹宁和。
“可喜的是，颠末量方查探，当年丧失的嫡皇子终究找到了！”昌庆帝又抛出一则动静，全场顿时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