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残魂方才拜别,这里如何不阴沉?
“嗯,走吧。”程微缓过神来,蹲下身把东西收好,与程彤冷静往回走,路上一言未发。
“再说也是这话,华贵妃不是甚么好东西,暮年在皇前面前恭恭敬敬,实则心机多得很。厥后皇后失势,内幕固然不得而知,但必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程雅用双手死命掰着那双手,眼中尽是要求:“殿下,求您放过我吧,我,我另有瑜哥儿要照顾啊——”
瑜哥儿是雅儿的亲生子,可她的雅儿年纪悄悄死在了皇宫里,而瑜哥儿倒是皇宫的一分子。
程微看得目眦欲裂,冲上去扒太子的手,吼怒道:“放开,你放开我大姐姐!”
“那华贵妃……既然厥后独得圣宠,如何就太子一个儿子呢?”
提到瑜哥儿,反而让太子眼神更冷,手上力量顿时加大,程雅一番踢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程微已是泪流满面,昂首看那海棠树斜伸的树杈,只是空荡荡一片,那里有程雅的影子。
前面跑的是一缕幽魂,足不沾地,鬼气森森;前面追的脸孔狰狞,比厉鬼还要可怖。
“大姐姐!”程微扑到程雅脚下,去抱她在半空中不断摇摆的双腿。
程彤很快就走近了,提着宫灯照了照程微,见她满脸是泪跌坐在地,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走上前去把她拉起来,一边拉一边鄙夷道:“竟然哭成这个模样,还说不怕呢?”
程彤身材僵了僵,好一会儿才道:“从速归去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别蹭我衣裳上!”
程微心头莫名一痛,一把抱住程彤,嘤嘤哭起来。
说完,太子抽下程雅腰间那条淡黄色的腰带,昂首看看,把那腰带搭在海棠树斜伸的树杈上系好,抱启程雅的尸身挂了上去。
“国公府?也好。”
翌日一早,发觉程微不当的程彤神采丢脸,恨恨道:“就说大半夜的别瞎折腾,现在好了,发热了!”
“有甚么话不能等你好了再说?”韩氏如许说着,还是坐了下来。
程微呆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终究掩口哭出声:“大姐姐——”
程微能清楚看到程雅面上的惊骇,另有太子的满脸杀机。
程微和她吵了这么多年,都没看她哭过呢,可见与大姐豪情极深。
韩氏坐在程微床边,神采丢脸:“去宫里住了一晚就发热了?我就说,那种处所是吃人的,谁出来都得不着好!今后你少进宫去!”
她神采一沉:“莫非是程彤那小丫头刻薄瑜哥儿?”
韩氏骇了一跳:“如何好端端哭了,瑜哥儿是刻苦了吗?”
问完,一双苗条的手搭在程雅脖颈上,蓦地收紧。
等回了房,重新净面躺下,程微便开端发热。
太子底子看不到程微的存在,薄唇紧抿,手上青筋直冒,越收越紧。
“母亲,今后我定然还是会常进宫的,您就给我说说吧。”
她几近忘了这是残魂再现的场景,心狂跳,忍不住喊道:“大姐姐,快跑!”
她松了一口气。
她欲叫宫女去请太医,被程微拦住:“我又不是宫里的人,抱病留在宫里看病可说不畴昔。再者说,我本身就是符医,这点小病不算甚么,归去喝一副药养养就好了。”
程微就把那折磨了她一夜的题目抛了出来:“母亲,华贵妃是个甚么样的人?”
她以手撑地,昂首今后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