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一只绣花鞋劈脸盖脸打过来。
这也行？
这是筹算劫人啊？
车夫见状忙悄无声气退至一旁。
程微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流，冷静听着。
送别那日，程微把熬了一宿做出来的护身符塞给程澈，笑着道：“二哥，我们等你返来，到时候你还给我做鹿肉火锅吃。”
程澈拉启程微：“微微，你来。”
“你还会酿酒了？”韩氏来了兴趣。
程微越想越恼。
她白日沉浸在符法研讨中，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却展转难寐。
程澈就朗声笑道：“劳烦女人给我几支红蔷薇。”
韩氏俄然感觉把闺女养成如许，将来要想嫁人，任重道远。
程澈倚窗缓缓开口：“微微，你看，现在的都城多么热烈宁静。但是此时边陲战乱已起，百姓民气惶惑，朝不保夕，都城的繁华安稳是保卫边疆的将士们用心血换来的。
当她晓得，不管碧落鬼域，总能与二哥在一起时，就没甚么好怕的了。
“就扔上来吧。”
程微感觉这是她听到最动听的话了，心中欢乐得恨不得变成胖鱼扑过程澈怀里蹭一蹭，转而想到二哥即将出征，又揪心起来。
程澈伸手，揉揉程微的发：“不是我，就是别人。可如果统统人都寄但愿于别人，那大梁就伤害了。微微，我不但是你的兄长与心上人，还是大梁的儿郎。当初顾先生教我，老卫国公教我，他们必然不想看到我用一身所学，只是为了勾心斗角，蝇营狗苟，在那泥潭般的卫国公府站稳脚，你说呢？”
程微面上一点看不出离别的感慨，马车上，韩氏就嗔道：“你这丫头心还真大，一点看不出来担忧你二哥的模样。”
“我懂了。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这是二哥的志向吧？”程微抿唇一笑，“不管如何，我会一向等着二哥，毫不给二哥拖后腿。”
“二哥，刀剑无眼，战役无情，你真的要去疆场吗？”
他拉着她来到窗边，推窗往外看。
“公子您接住了。”小娘子明显已经是驾轻就熟，手一扬就把蔷薇花准准的扔了上去，笑着喊道，“十五文钱。”
内里一点动静也无。
程微接过红蔷薇，笑道：“这花固然有刺，但我很喜好，多谢二哥。”
程微抬眸，望着程澈：“二哥更不想，是不是？”
程澈伸手接住飞来的红蔷薇，手指一弹，一块小小的碎银子落在小娘子手心，把花递给程微：“喜好吗？”
三月尾的凌晨犹带凉意，和舒紧了紧披风的带子，走至程微身边：“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