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没有理睬卫国公的话,当真道:“大舅就是有苦衷。您心中的愁苦,已经反应到脸上来了。如果再积存于心不得宣泄,是要抱病的。”
“诸位爱卿先行处理北地将士御冬衣物的事,至于合适的主帅,朕再细心考虑一二,各位有合适的人选,亦可向朕保举。”
因为多年养尊处优而白净光滑的手腕上,一道僵白扭曲的疤痕显得更加狰狞。
程微把书顺手一放,摇点头道:“二哥迩来不知在忙些甚么,总见不到人,出去也没甚么好玩的。”
程微走畴昔,在石椅上坐下来,细心打量卫国公一眼。
“哪有如许的事。”卫国公大笑,迎上外甥女冷然中带着体贴的神采,垂垂止住笑容,笑着问道,“那微儿说,娘舅能有甚么烦苦衷?”
程微心念急转,想到迩来都城情势,灵光一闪:“大舅但是因为皇上选北地领帅的事不高兴?”
穿花拂叶,暗香幽幽,程微一眼就看到了红梅树下的人。
卫国公一怔,随后语气多了几份感慨:“微儿公然长大了。”
程微回神:“母亲?”
说到这里,韩氏嘲笑一声:“她这帖子一出,京中各府都在盛赞卫国公世子夫人明理大义。这个狐狸精,哪来这么多手腕!”
以卫国公的身份,自是不会与才刚成年的外甥女透露烦恼。
韩氏奇特:“你不是挺喜好梅花的吗?”
卫国公便笑了。
程微自冬至后就被叫回了国公府小住,风俗了玄清观中的安好日子,想着起码要住到出了正月才气归去,她不由有些头疼,拿了医书窝在屋子里从早看到晚。
是她想岔了,梅林何其无辜,她犯不着为了讨厌的人迁怒它。
程微行走其间,随便抬高一枝梅轻嗅,不由笑了笑。
程微弯了弯唇角:“天然要去的,不然整日窝在屋子里岂不是要发霉了。”
韩氏嗤笑一声:“折腾甚么?还不是矫饰她的才学呗。北地将士不是因为御冬衣物不敷保暖,很多都冻病了,吃了败仗吗?朝廷正在筹办御寒物质。程瑶昨日就以卫国公世子夫人的身份广发聘请柬,请各府夫人女人们来听雪林赏梅,还要作诗搞甚么义捐。”
此次赏梅宴,就算没有二哥的帮手,她也必然要扯下程瑶“才女”的那层光环!
欢颜深吸一口气,点头:“闻到了,仿佛是从那边传来的。”
韩氏白她一眼:“谁说让你出门了,就在府上园子里透口气也好,那听雪林的梅花已经开了呢。”
昨夜才下了雪,雪不大,洋洋洒洒似盐粒子,今晨树梢草叶都结了一层白霜,日头一出,白霜凝成水珠簌簌落下,地上潮湿了一层。
程微沉默了一下,问:“大舅,您是不是有苦衷?”
渐行渐深,梅花仿佛开得更加好,程微吸了吸鼻子,侧头问欢颜:“有没有闻到酒香?”
程微斗志一起,医书顿时看不下去了,遂听了韩氏的话披上大氅出去漫步。
程微拿下帕子,这才有了几分正色:“如何,她折腾甚么了?”
他下认识抬了抬手腕。
许是有了几分酒意,卫国公的笑容显得肆意:“微儿如许看着娘舅做甚么?”
卫国公府掌管的韩家军申明赫赫,曾立下无数军功,早些年虽因卫国公受伤交出兵权,可韩家在军中的影响还是不成低估。
“我是问你,这赏梅宴你想去凑热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