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归是对不住教员的。
说完,看一眼立在程澈身边的少女,问:“这是……你三妹?”
对后代婚事,韩氏有种格外的宽宏。
顾先生不是拘泥世俗之人,本来对弟子的婚姻大事并没筹算多过问。在他想来,弟子一表人才,春闱过后,定不缺好女佳妇。
程微屈膝见礼:“见过先生。”
“家中长辈还未曾提过。”
“不必多礼。”顾先生虚扶一下,笑道,“看我们下棋,很无趣吧?”
他一拍棋盘:“我们来手谈一局?”
自小到大,琴棋书画,程瑶几近是无师自通;于诗词歌赋一道,更是精才绝艳。这也就罢了,恰好女红也出类拔萃;情面油滑上,更是令她望尘莫及。
顾先生正独坐于亭中下棋,左手与右手对峙,得意其乐,闻声动静昂首招手:“清谦,过来陪为师下棋。”
程澈跟着笑:“那样教员又该骂弟子故作姿势了。再者说,教员也舍不得,弟子又何必做令教员肉痛之事呢。”
呃!
“微微,莫要严峻。”程澈侧头含笑,“先生和长公主都是极好的人,特别是长公主,近年来,对长辈很宽宏。”
程澈只是笑。
“教员。”听恩师谈及本身的婚事,程澈多少有些不安闲。
顾先生抬眼看他:“清谦,再过一个多月,你就该加冠了,家中长辈可曾谈及你的婚事?”
固然现在,她对程瑶可谓恨之入骨,却不得不承认,程瑶也是极超卓的。
程微大惊,眼睛都不自发瞪圆了。
第一次来,是二哥拜名流顾先生为师后不久,她和程彤因琐事起了争论,父亲不由分辩把她一顿叱骂,闹到祖母那边,祖母罚她去跪了祠堂。
顾先生朗声大笑:“肉痛我是不肉痛的,心堵倒是真的。”
程微侧头抬眸,望着程澈。
程澈以手抵唇,轻咳一声:“教员,舍妹棋艺和师母相称,弟子感觉,她们二人对局会更风趣些。”
若说当世,最令民气神驰之的神仙眷侣,非此二人莫属。
“教员好记性。”程澈拉过程微,“第一次带她来还是六年前。”
在程微印象里,这仿佛是她第二次来长公主府。
不管何时,都活得开阔。
待侍婢领着程微走远,顾先生才问程澈:“清谦没考成,可与你三妹有关?”
“没去。”程澈站起来,这才请罪,“弟子让教员绝望了。”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师徒二人一盘棋下完,顾先生把棋子一个一个拣进竹纹黄檀木棋罐,才笑问:“没去测验?”
至于母亲,是曾问过他,他表白不肯太早结婚后,就没再多问。
当时的二哥,还没有她现在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