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程微这么一问,举子就想到他十来岁时老是梦魇,母亲去求了符水喂他喝下,然后他一整日都待在厕所里,再也没出来过的惨痛经历。
“止血生肌符,止血生肌符……”他语气更加笃定,“微儿,你给他用了止血生肌符,对不对?”
彼时大梁,哪怕真正的符医已经未几,更多的是打着符医名头的游医郎中,可平常百姓对符医的认同还是根深蒂固。家中有人生了病,特别是一些希奇古怪的病症,平常大夫束手无策,常常是求符医来看。
“我是符医,给你喝的,天然是符水。莫非你从未喝过吗?”
此人,倒是实诚,见她的止血生肌符管了用,就叫起先生来了。
程微举手画符,注气入水,端着一杯淡粉色的符水喊他:“转过来吧。”
见举子连连点头,程微提示道:“你记取,那符水喝下,你虽感受不到右手疼痛,但是骨裂还在,且因为一向写字,会减轻伤情。等撑完三场,你可来济生堂,或随便一家医馆,请大夫替你右手牢固绷带,起码要养上百日才行。”
举子低头。
“为何没法提笔?”
“手伤了,没法提笔写字。”
方才隔着屏风,见他求三叔诊治,恨不得就要跪下来痛哭流涕,如何到了她这里,此人就死鸭子嘴硬了?
程微轻咳一声,极力摆出“先生”的模样,叮嘱道:“别乱动。你这疼,是因为骨裂的启事,需求再饮另一种符水才气止痛。现在不给你用,是因为那符水喝了只能管半日,你现在喝下,右手感受不出疼痛,就会不自发乱动,反而对规复倒霉。比及了傍晚,你再来医馆,用皮郛把水装了,应当能让你顶下一场来。第二场前日,再来取符水。”
程三叔语气已经开端颤抖,竟没法再说下去了,目光灼灼盯着程微。
这时程三叔仓促走了出去,神情孔殷:“微儿,方才那位孝廉的手,他的手――”
本来,真正的符医是如许的吗?一杯符水,就能让伤口刹时规复?
亲眼所见的奇异已经让举子把程微当作了符法高超的医者,对她的话连连点头:“鄙人晓得了。”
程微并不筹算瞒着,浅笑道:“是我治好的。”
骨裂之症,按着阿慧的讲授,属伤折科,程微还未触及。
程微讶然:“三叔如何晓得的?”
程微已经不想再说话!
“看看你的手。”程微淡淡道。
欢颜呆住:“女人,婢子,婢子是不是做错了甚么?”
见程微没有否定,程三叔神情更加冲动,仓促说一句:“微儿,你等等!”